我抬起素手,轻掩唇角,低声一笑,“你可还记得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在鸡鸣寺。”现下,浅浅忆及不久前我们的相遇,却不知那时的少年竟是眼前的故人,只因当时那段记忆残缺不全罢了。
“哦,原来如此。竟是让姑娘取笑了,今日之事都是在下的过错。现今,我已让陈叔去备了薄礼,想是定要向姑娘赔罪的。”随即又对着我施了个礼。
“你不必如此,本也是我自己大意了,怪不得旁人。”见他如此生分,我竟一时不知如何自处,想是现下定不可与之互生嫌隙。语气又明快了几分:“你看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你不用忧心,也不需为此事挂心。”
“姑娘,难得如此豁达。小生也自知此等事由,当不得姑娘为我开脱。我这派人准备的小小薄礼,请姑娘及二老一定要收下,今日,姑娘且好生休息,将养将养。要是日后有何不适,烦请及时告知,鄙人定会担起照顾之职。”
说着说着,却见他转而低头,似是有所顾忌,脸颊上突然升起两块不自然的红韵,语气急切地脱口而出,“即便,当下娶了姑娘,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什么跟什么,怎么二话不说就提到娶亲。我咽了咽口水,手足无措的裹了裹身子。随即低头一看,待看到身上那被湿漉漉的裙衫包绕的身子时,似是有些知晓这个少年所谓那般。
现在,虽比不得古时候封建,但到底是传统思想作祟,这男子但凡看了女子的身子,便是要娶回家去的。不然此女子就该被指着鼻子骂不贞不洁之辈,说亲之人也定不会踏足家门。
有些哭笑不得,哎,这旧时的思想,也不知对现在的我而言,谈得上是好是坏。
无奈道:“现在,可不比古时候,这嫁人娶亲,合该两厢情愿才好,我们现如此,乃情非得已,当不得数的。”这感情说起来还是要慢慢相处才好,勉强起来的乃为无用之举。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那我该日再来拜访姑娘,姑娘你就暂且好生休养,在下就此告辞,便不再叨扰了。”说罢,微微朝我父母做了个揖,及其恭敬得当的退出门外,捎带轻掩上房门,徒留屋内一片安宁。
我看着他那久久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我们,来日方长!
又几日过,我这整日的躺在床塌上,身子骨倒是好了大半,精神头却是去了大半。
整天尽想着巷口又多了那些吃食,我那本恋恋不忘的《归藏》现归何处?现如今,成天里只能逗弄撒欢儿跑的小阿乐,无聊至极!
所以,当浩铭携人邀我前去参加晚宴时,我当是毫不犹豫的矢口答应。
1927年,蒋介石亲笔题字《首都计划》,颐和路上风格各异的别墅陆续建造起来,云集在此的正是国民党的高官名流,达官显贵以及外国公使。
国民政府总揽中华民国之治权,政府由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考试院、监察院组成,设主席一人,委员十至十二人。
这些宅邸分别以颐和路为中轴,“珞珈”、“牯岭”、“普陀”、“灵隐”、“赤壁”、“天竺”、“莫干”、“琅琊”、“西康”、“宁夏”等道路分割成大小不等的12个片区。
青石板路宽阔整洁,随处可见茂密的法国梧桐和雪松。车在一个绿树丛阴的气派大院前停了下来。
朱红色大门上有两个黄色明亮的圆铜狮子头,大门上明亮的灯光照得那两个铜狮子头象金子似的熠熠发光,院子里宽大通明,走几步就有一个昏黄古朴典雅的方形木框玻璃灯,处处显示着主人的与众不同。
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一个三层的小洋楼前,辉煌明亮的灯光把这座在绿草坪中央的小楼衬托得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