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我便被一股温暖的气息缓缓包裹,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我委实感觉好了不少。但因着他的坚持,一大早的便拉着我去了药店。
“这病毒感冒得吃奥司他韦,这细菌感冒要吃青霉素类、喹诺酮类、第一或第二代头孢。这现在也不方便做血常规,没法判断是哪种病毒或细菌感染,我们就各种药都买一些吧。”只听到他一个人站在药架前神神叨叨的,数次将试图上前介绍一番的店员晾在一边。
我自知是拧不过他的,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怀里抱着大瓶小瓶的药剂,一股脑齐刷刷的扔在柜台上,掏出手机,准备结账。
我掩面,挪了挪步子,试图离他更远些。你买这么多药,是准备当饭吃嘛。哎,我要离这个不理智的男人远点,再远点!
待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药剂从药店走了出来,转而,又跨进了路边一家贩卖各色女士披风的小店。
“老板,你这有没有又保暖又好看的披肩?”说着,便拉着我的手逛了起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这天冷,你就是穿的太少了,才会感冒,要赶紧多穿一点。”
最后,在我们“巧舌如簧”的砍价后,以低于报价五十元的价位,拿下了一件针织羊绒披肩。虽然原价竟要了五百元,到手后,他仍抱着那件披风乐嘻嘻、甜滋滋的傻笑着,“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这条披肩这么便宜,就拿到了”。
默默的看了看他,扶额,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啊!
他放下手头的药盒,轻轻将披风搭在我肩上,左一层右一层,直接将我包成一个粽子。
稍稍理了理我散落在身后的长发,顺手将一缕胡乱摆放的发丝,别到我耳后。轻轻一笑,牵起我的手,慢慢向前走去。
玉龙雪山在纳西语中被称为“欧鲁”,意为“天山”。其十三座雪峰连绵不绝,宛若一条“巨龙”腾越飞舞,故称为“玉龙”。又因其岩性主要为石灰岩与玄武岩,黑白分明,所以又称为“黑白雪山”。是纳西人的神山,传说纳西族保护神“三朵”的化身。
山脚到山顶的落差极大,一路上缆车几近垂直向上,透过窗外朦朦胧胧的雾气,依稀可见几乎完全裸露在外的山体,红壤,山地生草灰化土,腐殖质碳酸盐土和高山草甸土依次向上分布。
越是上行,越是觉着呼吸吃力,似乎高原反应开始渐渐上头。这一路上,我都紧紧抱着那个装着氧气的小罐子不撒手,一刻不停的吸食着为数不多的气体。
待上到山顶,那股不适感,转而越发明显。寒冷、头晕、缺氧、四肢乏力,各种糟糕的感觉全面袭来。我只好被他搀扶着,小心翼翼的挪到位于山顶的休息处。
慢慢坐在一方长椅上,虚弱的看向他,猫着腰,抱着氧气罐,不停的吮吸着那丝微薄的生命之气。
他轻柔的拍了拍我的背,顺势也在我身旁缓缓坐下,紧接着把他手里那罐氧气也递给我。
眼神灼灼的看着我,语气笃定的说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全程在这边陪着你,哪儿也不会去;第二,我们今天这趟旅行就算作圆满结束。现在这一刻,我们就打道回府。”
我擤擤小鼻子,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要呀,我们才刚上来,我休息休息,可能就好了,你不要担心我”,坚强的朝他笑了笑,摆摆手,“你快去逛逛,好不容易,难得来这一趟的。要是不出去山顶看看,怪可惜的。”
“不行,你都这样了,我那还有什么心思出去玩。乖,听话,我们先回去。这回头要是你身体好了,我们下次寻着机会再来吧。”他一边哄着我,一边将我打横抱起,当着一众人的面,大剌剌的往回程的缆车上走去。
这没脸见人了,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害羞。
我抱着手里那两个氧气小罐越发用力的吸食起来,脸直直埋进他的胸口,不敢张望。
哎,这趟该死的丽江之旅,还没开始,就直接结束了。
呜呼哀哉一声,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