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十四岁时,被绑架到南方。
犯罪嫌疑人曾经被江老爷子亲手送进监狱,判了二十年,也怀恨在心二十年,绑架不为钱财,只为泄恨。
他成为他几十年牢狱生涯的泄愤出口,几天几夜的非人折磨,被送到医院时,医生甚至都不忍心看。
江老爷子接到消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直接入院,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坐飞机赶来;而江砚伤势太重,伤好之后还要配合后续调查,一时之间也离不开南方。
顾桉外公直到退休前最后一刻,还兢兢业业守在自己岗位,案子交接完毕才办理退休手续去医院看望江砚。
病床上的孩子苍白病弱,奄奄一息,和自己外孙一般大小。
大多数时间都在昏迷,偶尔醒了也只是安静看人不说话。
他年纪小,恢复能力好,身上即使伤可见骨,也总有愈合的一天;只是这样的心理创伤,会不会跟着他一辈子,成为永生难忘的阴影……
“孩子,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
“但是这个坎儿,你要稍微用点力气,把它迈过去。”
“你还小,不像我这个老头子,你的人生还有一万种可能。”
江砚沉默看他。
片刻后,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了一个字:谢。
他以为,自己要一个人等着转普通病房,等伤好得差不多回荆市,却不想救他的老警察第二天又赶来,只不过已经从笔挺制服换了便装。
同时,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从老人家身后探出个圆圆乎乎的小脑袋,脑袋上绑着个小揪揪,黑葡萄似的眼睛怯生生看向他,像只小团子。
就在他以为,她静止住的时候,她低头从背带裙前兜拿出一个糖果罐子,捧到他面前。
“哥哥,你受伤了吗?”
“哥哥,你还疼吗?”
“哥哥,我的糖可以分你一个,就只能分一个……”
她打开小罐子,小心翼翼把糖倒在他掌心。
一不小心多倒了一颗,赶紧用瓶口收回去一个。
又小气,又可爱。
江砚看着她,破天荒嘴角弯起,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
成功把顾桉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