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波沉着一张脸,缓步走在警署大楼的走廊上。迎面走来两个警察恭敬地向他问好,可他理都不理,冷着脸与他们擦肩而过。
两个警察有些奇怪,觉得他们署长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他并不关注下属对他的看法,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还沉浸在昨晚对江月楼的愧疚,以及对展君白的恐惧中。
他走到办公桌前,看着自己的桌牌,突然爆发出一股怒气,将桌上的文件夹通通扫落在地。就在他准备拿起茶杯往地上砸时,突然传来敲门声,秘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署长,有个自称是《景城日报》记者的楚小姐,想采访您。她现在在楼下接待室,您看……”
白金波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思索片刻,回道:“让她上来。”
没一会,楚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公事公办地介绍着自己。
“白署长,您好,我是《景城日报》的记者,楚然。之前采访过江月楼江科长。今天冒昧前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白金波漫不经心地起身,引导着楚然走向沙发,问:“你想采访什么?我很忙。”
“我想跟您聊聊江月楼。”
楚然的话刚落音,白金波就停下脚步,转头紧紧盯着她。“月楼已经离开警署了,没什么好聊的。”
“他人是不在,但心在。”楚然平静地与白金波对视,眼中带着洞悉一切的坦然。
她见白金波已经在沙发上落座,便也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我见到江月楼了,也知道了你们的计划。”
白金波眼神一凛,判断着她话里的真假,还在装糊涂,“计划?什么计划?楚小姐误会了吧。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明白。”
“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今天来,是帮月楼转告您一个重要情报。他已经确认了三爷的身份,是财政司司长展君白。”
展君白这三个字令白金波心情复杂,百感交集,却唯独没有意外。
楚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您一点都不意外?”
白金波笑了:“你空口白牙毫无证据的一句话,我凭什么相信?还有,如果这个消息是月楼告诉你的,他为何不亲自联系我?楚小姐,我可从没听他说起过你。”他见楚然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继续道:“如果来的是陈余之,我或许还会考虑这情报的真实性。但至于你,楚小姐,不好意思,我要忙了,请回吧。”
白金波说完站了起来,准备回到办公桌前,楚然紧随其后,快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灭门案是假的,去精神病院也是假的,包括杀陈余之都是假的。这一切全是您和江月楼的计划,是为了让展君白相信,江月楼的的确确脱离了警署,与您决裂,成为一个可以争取的力量。这些,应该够了吧。”
白金波看着执拗的楚然,叹了口气,终于点头承认。“他人在哪儿?”
“不知道。我通过报纸留下线索,和他匆匆见了一面。他让我转告您,提防展君白。”
白金波苦笑着:“提防?说起来轻松,但做起来难呐。他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楚然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暂时没有,他说会再联系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