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言意迎面碰到推着轮椅过来的楚言归,楚忠罕见地没和他一道。
大半年未见,姜言意只觉楚言归又长高了许多,哪怕身形依然清瘦,但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挺拔,跟去年那个瘦弱的孩子相差甚远。
姜言意道:“正打算换身衣裳再去看你,你怎过来了?忠叔呢?”
楚言归推着轮椅走近几步,看着姜言意缓缓笑开:“想阿姐,就过来了。如今在府上,我去哪儿已经不用忠叔时时跟着了。”
姜言意还跟从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头,也是他坐在轮椅上罢了,他若是站着,姜言意怕是不能再轻易摸到他发顶了。
她道:“听说信阳王攻城时你受了伤,可好些了?”
楚言归点头,他对外人的那副阴狠乖戾全都收了起来,在姜言意跟前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半大少年,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早好了,伤口都结痂了,阿姐带回来的醉蟹我能吃。”
姜言意摇头失笑:“这大半年吃了不少苦吧,现在对吃的也上心成这般了?”
楚言归道:“杨岫邴绍两人跟忠叔说你做的醉蟹时碰巧被我听到了。”
姜言意还不知自己手底下这二人,每次回楚家,都得向曾经的兄弟炫耀一波他们经常吃到的美味。
楚昌平的其他护卫只吃过姜言意做的一顿全羊宴,记忆深刻,楚忠以前也是能经常尝到那些美味的,奈何跟着楚言归出去游历后,就过上了有条件热饭热菜,没条件啃冷馒头的苦日子,听杨岫邴绍说他们每天吃的东西,楚忠都不想再搭理这二人。
姜言意好笑道:“以后阿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楚言归弯起嘴角,点头说好,又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来:“没能赶在阿姐生辰时把礼物给你。”
“你还备了礼物?”姜言意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边是一颗椭圆形的墨色珠子,珠子中间鼓起,两端较小,分布着金色的梵印“卍”和一些细小的圆圈,甚是匀称,乍看这些图腾有些诡异,细观只觉其中玄妙非常。
楚言归道:“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位喇嘛,他赠与我此物,说是天珠,乃功德之物,戴在身上能消灾辟邪。”
姜言意对金银玉石还有几分了解,对天珠则是闻所未闻了,也不知此物有价无市,比玉石贵重得多。
她一听说能消灾,便把珠子交到楚言归手上:“既是消灾辟邪用的,那你戴着,阿姐什么都不求,只盼你平安顺遂。”
楚言归不肯收:“哪有送人的生辰礼还拿回来的道理?我身上有护国寺的住持大师赠的一串檀木佛珠,这天珠阿姐拿着。”
姜言意看到他手上的确戴着佛珠,这才收下了。
她回楚家,楚淑宝三姐妹也少不得过来找她唠嗑,几人在西州听说了她在衡州做的那些事,再见到她时几乎是把“敬佩”两个字写在脸上的。
一连好几天,三姐妹都是跟姜言意黏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