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畔,景鸿帝居高临下望着仰面昏睡之中的萧煦,他的脸色极为苍白,脸颊凹陷,眼眶发黑,皮肤毫无血色,若不是看得到他胸口还有起伏,景鸿帝甚至会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个死人。
弯腰将萧煦盖到胸口的被子掀开,如愿看到了他缠着绷带的胸腹部。
楚君澜立即懂事地道:“皇上想是担心他的伤势,您若不介意,便瞧瞧?”
景鸿帝暗暗点头:“朕的确是担忧。”
楚君澜便将绷带解开了一些,将已经发炎化脓,狰狞腐烂的伤口给景鸿帝看。
景鸿帝只看一眼,就皱着眉退后,他身边的几个内侍多看了几眼,垂首站在景鸿帝身边,趁着楚君澜侧身坐在床沿的时间,对景鸿帝点了点头。
景鸿帝当即心情放松起来。
楚君澜重新为萧煦包扎,声音有些哽咽:“我已尽了全力,可他的身子恢复的极慢。
景鸿帝想起了现在自己腹中的长生珠,是从这孩子的心脉之中剖出来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但他依旧将疑惑问出口:“朕听老六说,长生珠是在心脉之处?”
“是,”楚君澜立即明白了景鸿帝要问什么,道,“师门自有取珠的方法,若是换个其他的大夫,取珠便会要人的性命。”
而二皇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景鸿帝点点头,疑惑彻底消了,转而安慰道:”你且放心吧,不论煦儿在外头闹脾气时说过什么,朕做父亲的都不会与他计较的,若是他需要用的,但凡是宫里有的,比那时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朕都舍得给他用。还有如儿,朕也会好生看顾,你不必有后顾之忧。”
说到此处想了想,又补充道,“说到底,此事都是老二闹的,虽他害了煦儿,但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心里也无须怨恨。往后只管好生照顾孩子,将日子过下去吧。”
楚君澜听得连连冷笑。都以机到了这个时候,景鸿帝竟还腆着脸将所有过错推到二皇子一个死人的身上。
为了长生,他的人性扭曲到这种地步。如此性子的人也配做一国之君?
心中虽在腹诽,但楚君澜只恭敬地行礼,感激涕零的应下,全无从前的气焰,完全是一个一心为了孩子的母亲形象。
有所图,有弱点,才好控制。
景鸿帝看着楚君澜如此,又看看昏迷之中的萧煦,意气风发地离开了钟粹宫。
虽然他喜欢萧煦这个儿子,但他也与他掰了脸,何况他已得了长生珠,他自己便可一直统御江山,如此一来,还要什么继承人?没有了这些牵绊,他也不必身为帝王做事还要束手束脚了。
接下来的几日,楚君澜接连听到景鸿帝于朝务上大刀阔斧的消息。
朝臣们有志一同的重提立太子之事,景鸿帝都只单单的推脱了,答应了蔡家要立淑贵妃为后的事,也并不落实。
若景鸿帝只推脱了一两次便罢了,连续几次后,蔡家人终于按捺不住,着人于大朝会上进言时,言语也激烈了起来。
“怎么样,皇上今日还没有答允谏言吗?”大朝会后,淑贵妃焦急地问来报信儿的小内侍。�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