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看似平和地流淌着,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止时光的推移,成若素对于成泽的生意也越发上手,他摘掉蓝光镜后向后靠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放空着自己。
晚一点儿杜航约了他出来打球,再晚一点儿,旅游回来的顾一一还和他们定了时间一起吃一顿宵夜。
对于现在的生活,成若素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亏欠又像是藏着掖着不愿给人看到的宝贝儿,因为,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偷来的一般,原本应该属于成安素的一切。
还没等他酸胀的眼睛缓解过来,门被叩了三声,敲门人自来熟地推门走了进来:“你又发脾气了?我看有个小丫头站在那儿想要递东西过来都不敢过来,”刘畅随手把两页纸递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挺好看的一张脸,干嘛成天绷着?”
“你来干嘛?”
没理会他的调侃,成若素一边拿起要签名的文件看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似乎他并不在意对方能给出的答案,只是朋友间随口闲聊似的。
刘畅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样子,拖着椅子往前挪了挪,两条小臂一上一下搭在办公桌的边缘:“你们晚上打球,老杜也约了我,”他促狭地笑了一下,眼神里暖融融地,在成若素翻他白眼之前,给出了解释,“不过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他神神秘秘地环视了一圈这个办公室的顶棚,成若素签完字,正巧看到他这副样子,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目光也走了一圈,落在门把手下方的时候,成若素眯了一下眼睛,“啧”了一声,把文件放到了旁边的位置:“有备而儿来?说说吧。”
门把手下方本该是竖直的安全锁,现在已经变成了横着的状态,这代表刘畅刚刚进来关门的时候,顺手锁上了他办公室房门。
以刘畅的伸手要害自己,恐怕自己都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扔了出去,成若素学着刘畅的姿势,也身体前倾、手臂搭在了桌子的边缘:“说说。”
在他的催促下,卖够了关子的刘畅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上面的意思,可能像复原她。”
“不可能,”成若素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神情,语调也是极为平淡的,“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个意外,想要复原一个意外,不显示。”
刘畅摇了摇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复原,是……一种纪念意义上的复原,毕竟很多我这样的人,其实现在已经爬到了很高的位置,想要做一个这样子别致的、”他顿了一下,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纪念品,并不奇怪。”
“所以?”
连成若素自己或许都没有感觉到,他全身紧绷的肌肉和紧张的大脑在听到这些后,缓缓放松了下来。
“所以想向你收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毕竟你是最了解她的人了。”
“这也是你会突然答应杜航约大家打球这个事儿?”
耸了耸肩,刘畅对他的调侃不置可否。
食指敲击了几下桌子,成若素短暂思考了一下,突然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也不太没得清楚她的想法,其实……”指了一下刘畅,“比如你们,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保留你们的记忆,按说相较于修改和清楚自然人的记忆,你们的记忆应该更容易修改才对。”
“可她,选择了保留你们的记忆,甚至是保护你们,”做了个阻挡的手势,“你别告诉我她是为了保护你们,她到底有没有这么宽泛的爱心,还是未可知的事情。”
“不是保护我们,是保护你口中的,自然人。”
成若素的眉尾小幅度地扬起了一下,很快落下,摆了几下手,大约是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