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铁司马光却立马说道:“陛下,甘相公病情定然无碍,此乃致仕托词而已,此番陛下当有礼贤下士之举,不若亲去一趟如何?”
司马光,一心只想一件事,必须让朝堂回到从前,必须让皇帝与甘奇两人解除所谓的误会,君子岂能没有胸怀?司马光也是在教导皇帝,如何当一个仁君,如何成一个好皇帝。
司马光此言一出,赵顼担忧关系的面色之中,抖动了几下。
王安石终于开口了:“司马相公不必着急,甘相公正值壮年,身体自然无碍,今日朝会,还有诸多事情要议,去看甘相公之事,倒也不着急一时半刻,甘相公要走,也不在一时半刻,不若先以公事为要。”
这话一出,皇帝大喜,看向王安石的眼神都不自觉带着感激。以往只觉得王安石与甘奇是一条心的,司马光与甘奇并不那么亲近,今日才知道,原来司马光才是那个与甘奇亲密无间之人,而王安石才真正懂得帝心。
司马光与王安石在朝堂上向来不对付,立马反唇相讥:“王相公,于家国社稷,还有什么事情比甘相公致仕之事更为紧要?你这人怎么这般?枉甘相公昔日对你如此看重,原道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唉……司马相公,你这是哪里话……”王安石有些头大,因为司马光的脑回路跟他的完全契合不到一起去,此时岂还能在皇帝面前说这种话?
“王介甫,你无耻之尤,你难道不知如何才对家国社稷最为有利?你难道不知什么才是臣子本份?恬不知耻之辈,身居高位,一心只想自己的前程,是非不分,旁人还说你王介甫是如何人物,当真欺世盗名,伪君子,羞于尔辈为伍!”
司马光是真的气,这个时候了,如此关键之时,不知受了甘相公多少恩德的王安石,竟然不为甘相公出言,这种人实在可恨。
骂起来了,倒也是常态,王安石与司马光两人在朝堂上对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上升到了人格上。
按理说此时王安石也会袖子一撸,与司马光来一场口水大战。
不过王安石出人意料的低声与司马光说道:“司马相公,你就别添乱了,你……你想一想,想一想甘相公,你别在说了。”
王安石是逼得没办法了,唯有如此去说,又不能在皇帝面前说得太直白。司马光这样的举动,在皇帝看来,不就是要为甘奇肝脑涂地吗?不就是让皇帝更加忌惮甘奇吗?
司马光见得王安石一反常态低声下气了,立马说道:“王介甫,你心虚什么?说到你的痛处了?你这个小人,贪恋权势,自私自利,忘恩负义!小人!”
两人大战到这个时候,放在以往,就该甘奇出来一锤定音了,安慰一下王安石,再安慰一下司马光,然后给个结论。
今日没有甘奇了,王安石气得是连连摇头:“你这个榆木疙瘩、迂腐愚蠢之辈,我懒得与你多言!”
司马光更气:“王介甫啊王介甫,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小人,我司马君实瞎了眼,甘相公也瞎了眼!”
今日没有甘奇,但是有皇帝,皇帝终于开了口:“二位相公莫要再吵了,便是公事为重吧,只待下了朝,朕便去甘相公处,定然竭尽全力把甘相公留下来,朝堂少不得甘相公,朕也少不得甘相公。”
司马光还要说话,王安石立马高声:“陛下,臣有奏,大理国段氏来使,愿削王号,乞天子册封国公,还请陛下接见!”
大理国为什么来这么一遭?自然也是甘奇之前有手段,暗地里吩咐邕州肖注,以剿贼之名,集合数个州府大军,往西到云南附近来来回回巡视了好几趟,吓的。如今大宋之威势,不可同日而语。
皇帝哪里还多言,立马说道:“此等大事,普天同庆,快请使节来见。”
太监已然大喊:“请大理使团觐见!”
司马光看着大殿之外准备觐见的使团,憋得脸都红了,却也不得再言,丢脸不能丢到国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