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寺,细雨过后显得格外的安宁,只要几只雨后的雀儿在林中飞来飞去,引得一阵叽喳声响,王家的大当家王敦此时正在佛堂前合闭着双眼打坐。亏心事做多了,只能通过另一类的方式祈求内心的平静,宛如当今的某些人群。
大慈寺的主持怀安大师守在一旁,每逢这王敦来这大慈寺打坐,主持怀安大师都会恭敬地陪在一旁,以免王敦有什么疑惑需要解答。佛门并没有尘世中传说的那么脱俗,现在的怀安大师,说白了,也就不过是王敦的一仆从,至少性质上可以这么定义。
不过这也见怪不怪,谁家的佛门圣地没个背后的靠山,这大慈寺就是靠这王敦给支撑起来的,省去每年进献的香油钱不说,光是赏赐这大慈寺的土地,都够大慈寺一行人衣食无忧了,稳稳当当地做个土豪地主,闲的蛋疼之时自会有精力去钻研那虚无缥缈的佛法,怎么像外面的那些劳苦大众,脑中所想的,所考虑的只是该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
王府管家老朱的一阵匆忙地脚步声扰乱了这大慈寺的宁静,慌慌张张的管家老朱来到了大殿前,门外的沙弥自是不敢阻拦,他们可都识得这是王府家的管事,自个小小一个沙弥,可是惹不起。
管家老朱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疾步走进了大殿,一眼看到了正在打坐的二当家王敦,管家再看看一旁的住持怀安大师,没敢吱声说话,而是不断地给怀安大师使眼色,示意他叫一下正在打坐的王敦二爷。
怀安大师自是不理会这管事老朱,这等小伎俩,怎能瞒得过这怀安老狐狸,不然这住持也就妄做了,怀安大师闭眼假装没有看到这管家老朱使得眼色,怀安大师可不比外面的小沙弥,自是不担心这管事老朱的威压。
眼看无计可施,管家老朱无奈刚想自己硬着头皮去叫醒这王敦二爷的,可没想到这王敦到是自己先开口了,八成是这佛堂也宁静不了他那躁动的心。
“什么事啊,竟让你如此慌张?”王敦没有睁眼,只是厉声问道,声音刚硬,俨然一副不可侵的样子。
管家老朱不敢多言,只是低下头缓缓回到:“二爷,老爷叫您回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这是老爷给我的玉佩,您过目。”
管家老朱说完便把玉佩递了上去。
王敦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瞥了一眼管家老朱手中的玉佩,那确实是他大哥的随身之物,平日里大哥都是爱不释手,此番呈此物前来,看来确实是有急事,王敦心中思虑到。
王敦的脾气王导是了解的,他这弟弟脾气甚怪异,有相当的自视甚高,可以说是基本目空一切,可他也就是有这份能耐,王家在这王敦的助力下,这些年着实成长了不少,就拿迎立司马睿这事,还是王敦一手谋划的,才有了现在王家在这健康城的权势。
所以王导亲自摘了这自己喜爱的玉佩,就是务必确保这管家老朱能这自己牛鼻子弟弟给叫回来,不至于自己亲自去跑一趟,好歹自己还是当今的王家家主,那一分薄面,还是要的。
王敦确认了管家老朱的来意后,便又合上眼淡淡说道:“你先回吧,告诉大哥,我稍后就到。”
听到王敦的这话,管家老朱那根紧绷地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事情办妥了就好,于是满是开心地回道:“好勒,二爷,小的这就去回报老爷,小的在府里恭候二爷归来。”
说完,管家老朱便急忙转身离去,赶回王府复命去了。
“王施主当真要离开?”站在一旁的住持怀安大师此时发话了。
“嗯,此番未打坐圆满就离去,确实有些可惜,但是大哥相召,肯定是有急事,耽误不得,只得下次再过来了。”
“嗯,也罢,那我便吩咐下去收拾好王施主的行囊。”
“有劳怀安大师了。”王敦再次睁开眼睛,站立了起来,走到怀安大师的身边。
王敦看了眼怀安大师,嘴角微微一笑,拍了拍怀安大师的肩膀,趣笑道:“你这住持当的可比我安然啊!”
怀安大师身躯一震,忙说道:“王施主过笑了!”
“你看我像在说笑吗,放心,下半年的香油钱我回去后会让人给送过来,你就祈求你这大佛,能真佑我心想事成!”
王敦说完回身瞥了一眼身后的大佛,大笑着离开了这佛堂大殿,也不知是对这佛是敬重还是蔑视,留怀安一人在那里呆呆地站着,目送王敦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