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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狼(上)

这世上,没有生而知之的人。

所以便存在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不是稀奇的事儿,它只是代表着和每一个未知的照面。

美妙的是,未知总是如此神秘而诱人。

可惜,我们无法提前预判未知,我们能做的只有去经历,去接触,而后未知就不再是未知,它也许会变成愉悦,也许会带来无助,也许会使人愤怒,当我们藉由这些各不相同的感受,努力的去延续,或者认真的改变,然后去面对更多的未知,如此反复,便是人生。

云山之下,唐弃与唐果的人生,便是在此刻即将直面最瑰丽的未知。

…………

离下云山,已过去了半个正月。

唐弃斜靠在一颗青松下,面色多少有些不健康的白,微微蹙着眉,他的左臂垫着一块木板,用一根不知哪里找的草绳,将左臂固定在胸前,唯一能动的右手废了极大的劲儿才摸到石剑的剑柄,把剑挪了个位置,他想要靠的舒服些。

为了下云山,唐弃惹了一身的伤。

肋骨是唐果接的。唐弃在山上除了练剑,做饭,偶尔会看些杂书,都是陆肆下山带回来的。那些书真的很杂,其中有一部元化经,是医典,唐弃记性很好,山上的书虽然不少,翻来覆去的看,就都背了下来。云山不知归于何处,颇为荒渺,虽然下了山,放眼望去,都是老林,活人都没见到一个,就更别提大夫了,便只能照着元化经,让唐果接了骨,所幸两人自幼修行,对人体骨骼和肌肉的控制极为精准,总算没闹出什么医疗事故。

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唐弃在雪崩中,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少的冲击,到现在时不时还会咳出些血沫子,这一路的吃住,便都由唐果负责。

唐弃默默的啃着不知从哪挖出来的植物块茎,再看看累瘫在地上的睡熟的唐果,有些心疼。

从未在世间行走过的两人,其实根本不知道洛阳在哪。在林子里穿行这些天,连方向都摸不太清了。

林深处向来都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这里是野物的天堂。

重伤的唐弃和年幼的唐果,对很多肉食者而言,是极少见的美味。

没多少野物能抵御美食的诱惑,那么,两人自然便要面对整个林子的敌意。

这些天,唐果击退了数波野兽。

其中包括一只黄斑虎,应该是附近的兽王,唐果废了不少力气,冒险将它击杀,唐弃用石剑凿了个木罐,装了不少黄斑虎的血,休息的时候便把虎血洒在周围,凭着虎王的气味,震慑那些想要靠近的野兽。

可惜,虎王已死,血液中的味道也逐渐淡去,唐弃敏锐的察觉到附近隐约有野物远远的吊着,显然是虎王单位气味已经很难震慑住那些强大的野兽了。

唐弃有些发愁,这林子不知有多大,没有方向的两人,不出意外还得在林子里待不少日子,唐果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能对付这些野物,可也架不住接二连三的战斗,自己短时间又恢复不了战力,就算拼了命也挥不动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