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一,鲤州沿岸港口,东夷前来接应的福船停靠岸边。
百姓们敲锣打鼓,熙熙攘攘地送别本朝公主,有看热闹的吆喝,也有唏嘘这般年纪就得离乡背井的心?酸,身份再?尊贵到公主又如?何,还不是无法摆脱责任。
高?大的福船两头高翘,声势浩大,符箐瑶在踏艞板前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认命地将手放在千松嘉实的掌心?,教他牵着上船。
船锚被解开,大船按约启程。
聚集人群逐步散去,一抹高挑瘦削的身影从墙边探出,他容貌清俊,肤色白皙,丹朱锦衣华袍之下,俨然清贵世家公子的模样。
贵公子走到海边,凝眸望向遥远的的船只帆影,当初在书院,他欠了她一次告别。
“我教你?的书,你?背完的那一半,我确实很想听。”
“我也没办法分心?教旁人,因为再挑不出,比你?更聪明、更适合我的学生。”
“你?穿着嫁衣,真的很美,是我怯懦,不敢睁眼。”
“符箐瑶,我愿意等你?回来,不管有多久,不管还有没有可能。”
天空的尽头,雷鸣电闪。
盛安街上,李予灯买完纸笔,痛苦的单手扶墙。当日,他站在鲤州海岸望了一天一夜,最后所见那束冲天火光,福船被炸成碎裂齑粉,也是这样的轰隆声。
后来两年,每逢听雷,他都会巨疼难忍。
“小书生?你?病了?”
李予灯眯眼辨识,是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也是,他身上两件旧青衣交替穿着,难怪别人会认错他为这届赶考的穷儒生。
“我很快就没事的。”
雷声渐小,他的痛症总算缓解。
老妇一边收起卖小吃的摊位,一边道:“今日天色不好,没烟花,你?们这些凑热闹的小年轻快回家去吧。”
李予灯揉了揉眼尾的穴位,随口问:“那家烟花铺依旧每日晴天放烟花?”
老妇背上竹篓走之前,笑了笑,“是啊,烟花多贵,掌柜跟不要钱似的。”
“就在前面吗?”
“直走,喏,那里。”
“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