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卫如靳躁郁愤怒、以寻欢作乐麻痹自我的一夜。
话说长京城士华河畔,有一座名为十里春风的酒楼。
十里春堂内,琼浆佳肴上席,艺伎佳人作伴。听曲儿看戏者数不胜数,肌肤之亲的勾当是男女、男男、女女、男男女女之间司空见惯之事。
卫如靳倚坐在一间上好厢房中,斜靠着长椅,正饮酒。
“吱~”
原本半掩着的门被推开。
一个衣着杏色裹胸蜀绣绢绸长裙的女子轻盈地迈了进来,肤如凝脂、唇似红玫,右眼下生有一颗泪痣。
是十里春风的妓。
徐幼宁。
她熟练地打起内室的珠帘青纱帐,向坐在正前方的男子行了个礼,柔声问道:“王爷,今儿听什么曲儿?”
卫如靳面色沉郁,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并没有回答。
徐幼宁只好抱起琵琶,说了声:“柳七郎的《雨霖铃》如何?”
他仍是不应。
“《蝶恋花》可好?”
正巧,这词中“多情自古伤离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全应了景。
不知怎么的,卫如靳颇有一种对号入座、被嘲弄的感觉,“除了这些无病呻吟的艳词,你就唱不出别的了?”
他的嗓音低压着,下一刻,他像泄愤似的,把手中的青铜酒盅重重地砸到了她的脚边。
徐幼宁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心想:王爷平素里不也听这些,今日却格外膈应,看来是有了极重的心事。
她还没想明白,只听男子一声肃静的命令:“过来。”
徐幼宁不敢迟疑,忙放下琵琶,走了过去,乖巧地跪坐在卫如靳的腿边。
卫如靳用手指托起她的下颚,打量着她与秦满略有几分相像的眉眼。
突然,他问:“若是让你和本王回府,做本王手里的玩意儿,从今往后吃穿不愁,用度不限。你愿意吗?”
她停顿了片刻,慌忙点头应着:“王爷抬举奴家,奴家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