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满肯定的神色,她才继续说:“王爷的人这么快到了南门,我总觉着他们是知道您要南下,特意顺着找来的。”
秦满停滞了片刻,转而又笑了笑:“也许其他地方也派人守着呢。”
“我看到一弦大人也在那儿,南门铁定是守的最严的。”青黛张着圆圆的杏眼,神情肃然地说,“知道您南下的,估摸着只有金夫人。”
青黛的揣测,她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个不念过往的无情人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话,心还是会在一瞬间变得凉凉的。
她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光暗淡了几分,而面上还是那般明朗,“没事,就算是这样也好。起码知道了他们会往哪去。敌在明处,我在暗处,隔岸才更便于观火。”
说完这话,隔了一小会儿,秦满又自言道:“只怕是她也受了罪。身在沧海苇叶,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青黛应了声,忍不住用手搂了搂她的肩。
车子扬起的尘土翻洒在路面上……
远处,水上楼阁有一个云白金丝衣袂的修长身影。
正坐在红杉木顶黄梨木座的扇亭一侧,一只手臂倚着长凳上的白莲青鱼雕文横栏,慵懒地闲散地靠在亭柱上。
男子的墨色头发用镂空蓝玉的发冠半束起来,五官如同刀削似的,俊美挺立,一对深邃的眸子如雾、如深海,不可探量。
他举起一壶酒,一边散漫地品着,一边侧眸,似有若无地看着远处奔驰而过的马车。
仅仅是,枯燥地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还看着呢。”
空寂的亭子里,突然传来另一句男声。
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身穿黑锦衣的俊俏郎。
名叫白则。
白则见他只是接着喝酒,并没有理睬自己,又说道:“东玠,不搭理人可不是个好规矩。”
“你是人吗?”被称作东玠的男子立刻接下话来。
“这……”白则愣了,挠了挠头。半晌,他看着东玠手中那壶酒,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要夺过来,“有本事你别喝小爷酿的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