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翻出了鱼肚白,清晨露水未曾干。男子醒了,眼前漆黑一团,四周安安静静的,他索性翻了个身,床板有点硌得慌,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拉了拉棉衾,即来之则安之,哪怕是未知的环境,但既然他能够醒过来,目前至少不会太坏。
他是被叮叮的清脆声音吵醒的,还是闭着双眼,眉头微皱。
彼时林苡安一手着碗一手用筷子敲着碗沿:“醒醒啦,醒醒啦,吃饭啦。”
男子支起身子坐起来,林苡安倒被他醒得这么快惊了一下,也许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睡得浅显,稍有动静就会醒。
林苡安扶他坐在桌边,男子拿起碗吃了起来,入口是腥咸的肉。干的咬不动,男子反复嚼了嚼咽了下去,他吃了一块又一块的肉,忍不住问林苡安:“姑娘,咱们不吃白米饭吗?”
“别挑三拣四了,有的吃就不错了。米缸里没有米了,屋里只有腊肉。”林苡安的碗里同样是腊肉,还怕他不够吃所以多给他盛了一点。
林苡安举箸戳了戳腊肉,腊肉果然是腊肉,好好的肉把它腌了。
味道一言难尽。
林苡安放下碗,“这里也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你家住在哪?叫什么?”
男子也放下碗,“我叫叶墨,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却想不起来了。”
得,还多个并发症。
——
已经在这里待着有几日了,没人来这茅草屋也没有搜寻的人过来。
山上的一切都过于平静了。
彼时林府的气氛是刻缓的压抑,因为是连夜出府避疾,遭了刺杀,马车从山坡上摔得四分五裂,七小姐和贴身丫鬟若儿都不见踪影了。
且刺杀的人刀具、衣饰都没有徽记,也查不出是谁派的,重伤的侍卫回来报信的时候,也说了那群人出手狠绝,件件都是杀招。
附近的山林都被封了,府中派的暗卫也是入夜搜寻,隐隐中和某种势力对峙着。
若是只图钱财,这会儿应该就有人传话了,若是害命,为何还有些能侍卫逃出生天回来报信?
夜深,城主书房。
敞开的窗户飞进一只灰背鸽子,落在了书案的笔洗旁。
城主解下了绑在鸽子腿部的书信,他看完后打开烛罩,纸条慢慢被飘忽的火苗吞噬,化为灰烬。
城主负手而盏看着府上灯火通明的景象,默了默,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安儿虽然骄横无状了些,却是他和发妻的唯一骨血。
而妻子也是因为生安儿的时候难产,那时候他征兵在外,他的姝儿为了生下这个孩子,自己撒手而去了。
本来在她临盆在即他就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