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沅笑了:“傻子,我打你做什么,我也舍不得呢。可他长大了呀,总要放出去,让他痛痛快快活一回。”
“我都听你的,若是璟儿愿意,谁都行,去哪里也都行。”
谢沅沅依偎在贺东亭怀里,跟他说话:“你当真舍得?”
贺东亭轻轻点头,小声道:“舍得,我想通了,璟儿大了,以后我只在西川守着你。”
老天已经给了他太多,他不敢再有奢求。
贺东亭又道:“去年出去买船,也不尽然都是哄骗你一同出去,阿沅,你还记得我们路过的云阳山吗?风水先生说那里是一处宝地,我已将山买下,那山很好,我想百年之后和你葬在一处,就埋在那山里。”
“又瞎说。”
“我说真的,我想比你多活一年,但也只一年,我怕他们做事不细心,总要亲自帮你安排好一切才好,你且等等我,到了那边别过桥,就在石柱那坐着等我。”贺东亭讲得平静,并不悲伤,“我安排好一切,就去找你,听说西川不穿白色寿衣,那倒挺好,我还是穿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衣裳,你一瞧,就能认出我。”
谢沅沅轻笑:“好。”
另一边。
谢璟和白九走的第一站,也未走远,去了西川赛马的那片草甸。
去年的时候谢璟未能拿下头名,争了个前五,这一回春季赛马的人也不少,不少年轻人穿了自己最鲜艳的新衣,骑了骏马在场中来回穿梭,同样打扮漂亮的西川姑娘们也在场上,如同娇嫩的花朵,笑起来都是银铃一般清脆悦耳,满场都是欢快的气息。
谢璟有些惊喜,问道:“你怎知今日还有赛马?”
白九道:“我之前问了舅父,他同我讲的。”
西川城与这里并不远,白九记得谢璟说过的话,也想特意走慢一些,陪谢璟再看一遍西川最熟悉的风景,他怕小孩以后想家。
谢璟这次骑了白十四,白马高大,但在草甸上奔跑有些不适应脚力,落后了半个马身,谢璟怕它受伤,没往浅草滩那边去。反倒是一旁又冲出一匹枣红马,是谢璟平日常骑的那一匹西川赛马,马背上的人素衣冷淡,正是白九。
白九替他跑完全程,骑射第一。
谢璟看得一颗心砰砰直跳,激动万分。
决赛时,更是接连打出了“穿孔葫芦”,若一次是运气,这就绝非运气,而是实力。
白九一马当先,拿了头名。
谢璟瞧见他被人簇拥,还有不少穿戴艳丽的西川姑娘去找他,但白九并未停留,径直骑马向他走来。
白九戴了兽首面具,在马背上向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