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送过枇杷之后,谢璟和白九有了小秘密。
谢璟起初有些担心,他知道白九和舅父关系不算好,总是忍不住以谢家主的角度去考虑。半个月过去了,西川城里依旧平和,未见一丁点风声流露在外。白九见了谢璟,也从不提当晚那回事,只是跟谢璟又讨了两次枇杷吃,夸他挑的好,摘的枇杷甜。
谢璟见他守口如瓶,只觉得对方是谦谦君子,对白九印象越来越好。
他经常跑去找白九,有的时候是找张虎威学打枪,但有的时候也不为了什么就是单纯想见见对方。
吃到一口好吃的酥饼,亦或者摘了一串新鲜的葡萄,都想拿去给白九尝尝。
见得多了,谢璟也开始对自己那封没有收到的信感到好奇,他想知道信里白九都跟他说了什么,想知道对方跟他说的每一句话。
但他跟白九问起的时候,对方却只摇头,不肯说。
谢璟急得抓耳挠腮,跑回家里又去跟舅舅要信。
谢泗泉这两日在生意上吃了白九一个闷亏,正心里有火,听到就立刻道:“白老九什么意思,平日里把你哄过去待一天还不够,如今还挑唆着你回家同我吵架来了?我就知他不是好人!”
谢璟却道:“我只要我的信,舅舅,你快还我!”
“你问过你爹没有?”
“问了,我爹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早上才去问的,他带阿娘要出去购船,今日早上走的时候还给了我好些钱。”谢璟伸手,坚持不肯退一步,“舅舅莫说这些没用的,你快还我信。”
谢泗泉气得要死,问道:“你爹就没同你说别的?”
“没有啊。”
“你就知道同我来闹,我现在让人把你爹追回来,你再问他。”谢泗泉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眼睛转了下试探道:“不若你跟我一同出去,反正也好久没去外头了,舅父带你买条船,正好分两船货给你。”
谢璟不去,他还想着赛马的事,才不想离开西川。
谢泗泉道:“你长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贪玩,听舅舅的话。”谢家主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外甥跟那个白九交情再好,到了生意场上那也是竞争关系,几次交锋下来,能好到哪里去?
谢璟听他分析,却拧起眉头来,反过来帮白九说话:“舅父莫要太欺负人,白九已经很好了,他帮……咱们好多的。”
谢泗泉气笑了:“我用得着他帮?!”
谢璟看他,板着脸道:“舅父说话做事,还是要谨言慎行。”
“……”
谢璟是个倔脾气,想要什么,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几天但凡见到谢泗泉都要跑过去讨要自己的那封信。
谢泗泉被缠得没法子,也不见姐夫回来,只能叫了一个大掌柜过来充数。
那位大掌柜也是人精堆里磨练出来的,抬眼一瞧心里就有数,当即躬身赔礼,一叠声都说是自己的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小主子,那日商行里货物多,来往信件准是我给弄混了,也不知传递的是什么贵重物件,总之是我的失职,丢了什么,您尽管说,认打认罚我都领。”
谢璟哪里肯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掌柜置气,加上这位也是他阿娘一直信赖有加的人,赶忙过去扶起来,跟老掌柜说了几句恭敬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