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职方司还是皇城司,都是让不少人谈之色变的官衙,职方司之人的制服是黑色,因此又被称为乌衣使,而皇城司的人穿绣了花的锦衣,因此被称为绣衣使。
马兄知道自己的发明非常重要,但并不认为重要到朝廷会专门派绣衣使来过问的地步,那么就肯定是有人犯了事,故此动用绣衣使前来捉拿了。
他脸色大变之际,他身旁的诸葛却轻摇羽扇,叹了口气:“诸位可是来拿我的?”
“不敢,不敢,奉命来请诸葛先生入京。”绣衣使者中为首的躬身行礼,态度倒是极为恭敬。
“不曾想都二十余年了,你们竟然还在找我。”诸葛苦笑了一下:“我这才返还不久,你们便发现了我!”
“也是先生不曾有意遮掩行藏,否则我等哪里能找得到,毕竟这二十余年来,先生也回过大秦不只一次。”为首人笑吟吟道。
马兄有些莫名其妙地瞅了一眼诸葛先生,此人与他结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黄鹘号在连续失败之后能够成功,实在与此人点拨有密切关系。他虽然不知道此人做了什么事情,致使皇城司在时隔二十余年之后仍然苦苦追踪,但想到赵和器量宏大,自己在造成黄鹘号之后多少能在赵和面前说上话,当即大着胆子道:“这位、这位诸葛先生有、有大才,我、我正要向陛下举荐,诸位切不可、不可失礼!”
他不敢阻拦绣衣使行事,但是想着能够给诸葛先生争取更好的待遇。
“马先生且放心,我等请诸葛先生,可不敢失礼,二十余年前,诸葛先生便有大功于陛下,便是曾侯对此也是念念不忘,每有军务难决,便叹息若诸葛先生在侧就好了。”绣衣使笑吟吟向马兄解释了一句,倒不象是传闻中的那样难以应对。
马兄心稍稍放了下来,却不知这与他在皇城司的档案记录有关。就不说他当初算是赵和亲自过问过的人,就是黄鹘号,也足以让他成为尚书学士,从而重新进入赵和的视野之中,更何况在档案中他是个纯粹的学者,对朝廷体制没有半点威胁,绣衣使自然不会故意为难他了。
想了一想,马兄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不知你们请诸葛兄去,是为了何事?”
“一个么,自然是因为陛下和曾侯都思念诸葛先生,希望诸葛先生能为国出力,二个么……”那绣衣使说到此处时,脸色的笑容突然一敛,终于露出几分阴鸷:“也想向诸葛先生打听打听,江充其人,究竟是死是活了。”
即便是马兄这样的纯粹学者,听到“江充”这个名字之时,也不禁寒颤了一下。
江充自然是死了的,无论是在大宛死掉的那一个,还是后来自称卞道人死于铜宫的那一个,事后证明都是江充——他二人其实都一直在用江充这个名字进行活动。但是,这二十年内,国内虽然大体太平,可总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假借江充之名行事,颇弄出了不少是非,就是职方司被削权的那件关于皇后册立的旧事里,也被自称“江充”的人掺合进去了。
诸葛先生摇着扇子,微微笑道:“我此次归来,也确实是想就此事给个交待。马兄且放心,我先行一步,在洛京恭候马兄,到时再为马兄贺!”
他说完之后,坦然前行,便随那些绣衣使去了。马兄在后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虽然对赵和他是很放心的,但不知为何,此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