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顾晨之也感觉到自己得的怕不是普通的风寒。
老大夫面有迟疑之色,侍卫长很会看眼色,立刻就明白了,他对着周围的一众小将说了一通“世子需要休息”云云的客套话,就把无关人等全都打发了。
少顷,二楼就只剩下了顾晨之、老大夫、侍卫长与顾晨之的贴身小厮,小厮机灵地去了楼梯口守着。
老大夫这才委婉地问道:“世子爷最近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顾晨之:“?”
过去这半年来,顾晨之也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最近。
他前前后后地请了不少大夫了,每个大夫都说他是劳心劳力过度,真阴亏损云云,开的那些方子也是千篇一律。
唯有眼前这个老大夫说得和其他大夫不一样。
顾晨之握了握拳头,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心里那种不祥的感觉渐浓。
他虚弱地摇头道:“我没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不可能啊。”老大夫似是反驳,又似是自语道,“世子爷的脉象分明就是了毒了,老夫曾经去过西方波戈国,在那里也见过这种病历,脉象一模一样。”
“没错,世子爷就是了毒了。”
听到对方提起波戈国,顾晨之惊了,下意识地想从美人榻上坐起,可是他的身子太虚弱了,差点又倒了回去,幸而侍卫长眼明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顾晨之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定了定神,再问道:“大夫,是什么毒?”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声音微微颤了起来。
老大夫面露为难之色,恭恭敬敬地回道:“世子爷,老夫也说不好,似乎是一种毒草。”
“当时那个病人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若非是他的家人说他了毒,老夫也只当是他是身虚体弱,劳心劳神,所以真阴亏损,他的脉象和世子一模一样。”
说着,老大夫捋着山羊胡,幽幽地叹了口气,“老夫没能救活那个病人!”
随着他这番话,顾晨之和侍卫长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混杂着惊疑、恐惧、不安、难以置信等等的情绪。
“咳咳咳……”
顾晨之觉得喉头又是一阵发痒,再次猛咳了起来,身子犹如秋风的落叶簌簌抖着。
鲜血染红了他的帕子、指缝与袖子。
顾晨之浑身都寒冷彻骨,一股无边无垠的绝望霎时将他笼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