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腻腻歪歪,到了昭阳殿里,姜氏跟颜肃之正愁着呢,就怕这上书的事情传扬开来,兄弟离心了不好。颜家能有现在这种和谐的氛围,容易么?实是楚氏一系踩着颜启与吴氏一脉的尸骨造就的。两人都下令,宫里不许乱传。
万没想到阿蓉就带了个好消息来。姜氏眉花眼笑,合掌道:“哎呀,我就说阿蓉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颜肃之道:“好了,一同往兴庆宫报喜去。哎,派人跟唐大说了没有?哎哟,他今天那个怂样儿。”
阿蓉悬心父亲,并不好问,郎道:“已使人拿了东宫的腰牌去了。阿姐那里,我也使人去说了。害她白挨了叶师的训,只盼她别捶我才好。”
阿蓉心有疑惑,待登车往兴庆宫时,方问了郎为何提及颜神佑。听郎如此这般一学,伏在郎肩上道:“都怨我不曾早说。”
郎道:“咱们两家,情份不同的。”
一时到了兴庆宫,大家都欢喜。以前是怕不能生,现在怀上了,管他生儿生女,能生就行。
颜神佑在宫外,收到了消息之后也惊呆:“那我这白挨了半天的训,是为什么呀?”
山璞轻声道:“也不算白挨的。”
颜神佑飞了一道眼刀过去,山璞挺直了脊背:“你那话说的,原也不好传出去。是轻慢士人,不利于广开言路。”
颜神佑嘟囔道:“知道了,但愿以后不要总遇到他。”挺尴尬的,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看这个人。差一点,就要误了一个正经青年一辈子的仕途。以后,观察观察,如果智商跟得上的话,就多照顾一点吧。
颜神佑预备着,以后太学普通班少去,进士进修班多去一点。学校这块阵地,还是要守好的。太学那里,做好了心理建设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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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颜神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她决定少见几面的人,在九月的时候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宫,跑到崇道堂来了。那一天,正好是她被她爹安了个少傅的名号,到崇道堂讲课的日子。
这事儿还是颜神佑提议的呢,凡太学或者国子学里,考试连续两次第一的,可以进崇道堂来感受一下气氛,跟崇道堂的师生交流。颜神佑最近比较忙,盐政的事情,女学的事情、进修班的事情、国子学的事情,还有经史的修订,大量印制国家标准课本……等等等等。刚听说才结束了的各地乡试里,女举的数量比去年有了一点增长,正开心呢,李璐来了。
李璐是袁莹一同来的,都是头一回。第一,每回考试都有,连续却不常有。太学不同于国子学,凡能考进来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这回你第一,下一回不定就被谁超了去。是以江非虽非旧族,李璐对他也有些另眼相看――江非旬考,曾连着两次第一。
至于袁莹……李璐看到她就觉得有点痛苦。这个女人,挺打击男人的自信的。没有哪家会特意教育女儿读书做官,袁莹完全是凭天份与努力,开始进来的时候,名次还比较靠后。可进了太学,老师是一样的、参考资料是一样的,就看个人素质了。她的名次就蹭蹭往上跳,终于,连着两次第一,也来了。
李璐的心情,相当地复杂。
照着礼部先前的教导,进来先报名,一抬头,卧槽!上面怎么坐着个女的?!漂不漂亮的另说,性别很惊人啊!李璐牙疼地瞥一眼上面,再瞥一眼旁边。
颜神佑也很牙疼,怕什么来什么!她已查清了,这个李璐,与章垣并无瓜葛,实是冤枉了这么个好人。
好在她大场面见得多了,演技有了飞速的提高,不动声色地指了位子,让这二人做了。开始讲课。她自知经史方面虽然是有些研究,却颇不如李霍丁等行家,好在崇道堂的学生并不是要专研学问的,她便讲些个社会学与经济学的粗浅常识。
论起来,她对于这些,也不是研究得很深。不过,应付眼前这些“古人”倒是足够了。今天恰是讲到了政府职能。
袁莹颇为崇拜这位公主,常以之为榜样,今日一听,更觉倾倒。李璐对颜神佑的评价十分之纠结,一方面觉得她是有些本事,另一方面又觉得她不够安份。然而听她讲课之后,心的天平就开始倾斜,到最后已经忘了什么评价了,只专心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