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慧愣住,“这怎好劳烦贵女的人。”
“这有什么,就当是我为我的孩子积德,我知秀慧师傅才是真正心善的,否则被丢弃在寺外的孩子早已成了冻死骨,师傅就不要拒绝了,救人一命,日行一善,我也在行我的善呢。”
胭雪把手伸出去,想触碰屋檐上低落的雨水,春寒料峭,她又反悔收了回来,不想孩子还没生下来,自己就着了凉。
秀慧:“那,多谢贵女相助,这些孩子还未取名,就由贵女为她们赐个名吧。”
胭雪回头一笑:“我读书不多,哪会取名呢,还是秀慧师傅来吧。”
“那就叫她们遇恩、遇善、遇德吧。”
胭雪微微一怔,等秀慧走后,看向含山:“近来,舅母有来信吗?”
含山摇头,劝道:“小姐,不若下山吧,生孩子非同一般小事,咱们回府里,好歹什么都有,在寺里,奴婢总是不放心。小姐真喜欢这里,等小主子出世,再来也不迟。”
然而胭雪并不答应,“不了,我在京都时,就已经想好这么做了,回来汝陵更不后悔。白雀寺今后就是我的归宿,你不要再劝了,要是你在这里呆不习惯,换个人来就是。”
含山立马变了脸色,“奴婢不走,奴婢知错了,再不说这话了。”
胭雪也不是真的要赶她走,叹了口气,安慰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秀慧师傅答应,等我生完孩子就给我剃度,从此我就不再是红尘中人了。届时我也可以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你和春月就不必再跟着我了,我会同舅母说,替你们二人寻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处,安顿好你们,我也就放心了。”
含山哽咽,“奴婢舍不得小姐。”
“舍不得也要舍得,我是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来了这里才得个清净。好了,不说了,我累了,你也替我念念经,我歇息一会。”
胭雪合上眼,却没有真正睡着,算算日子,谢狰玉该从寄洲回来了吧,他发现自己离开京都没有,是不是很生气,还是不在意?
罢了罢了,不该想的。
连日来的雨水终于停了,天色开始放晴,白雀寺也渐渐恢复了人气,来上香礼佛的都是女客,白雀寺是不接待男客。
然而有一日,寺里忽然进了一大笔香油钱,更是连秀慧都惊动了。
那天已经接近傍晚,就要关寺了,一下来了一行人。
不拘匆匆赶来道:“施主,施主,本寺不便接待男客。”
那行人里,看着像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妇人走到跟前对她说:“小师傅,这些都是家里的护卫,我是来寺里上香的,打算捐一笔香火,那箱子重,小师傅们怕是抬不动,就让他们把这些抬进去,立马出来就是。”
不拘听了,目光忐忑的打量这行人,在这妇人身后不仅有婢女还有带刀的护卫,最中间还有一个人,不拘光是看一眼,就觉得他与其他人不同,身上的威严贵气是刚刚她觉得大富大贵的妇人无可比拟的。
从刚才到现在,对方一直背对着寺里的方向,根本不知他的模样。
不拘难以应对这样的大场面,畏惧为难的道:“贫尼还是得去问问师傅,施主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