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这里没有任何变化,大黄仍旧趴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永远的守护着这里,可是这里再也不会有“小希望”看着大黄“咿咿呀呀”的叫了,不知道大黄是否还记得那个只会“咿咿呀呀”叫几声的小宝宝。
客栈的管家看到了我,她主动和我打招呼问好,微微点头问道:“杨曼一直都没有回来么?”
女管家摇头说道:“杨小姐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我仰起头向上看了看,杨曼曾经住的那套房仍旧空着,见我抬头,女管家说道:“杨小姐走的时候交代过,她的房不对外出租。”
“哦。”我应了一声。
女管家继续说道:“杨小姐还说,如果你回来的话可以上去看看,指纹锁的密码就是之前你们用过的密码。”
之前我和杨曼用过的指纹锁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上了楼打开了门,房间内还残留着属于杨曼的味道,整个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窗台上有一层浮灰,证明这扇门已经有些日子没被推开了。
卧室的床上放着一个很大的抱枕,抱枕上印着宝宝照片,就是那种淘宝上很常见的,用自己的照片做抱枕。在小希望离去的之后,杨曼又有多少个日夜是抱着这个枕头入睡的呢?
她在抱着这个枕头的时候,是否会幻想就是抱着宝宝呢?
衣柜里面还残留着杨曼剩下的几件衣服,孤零零的挂在那里,我承认,这一刻我想她了。
这一生啊,究竟要怎样选择才能给自己不留遗憾呢?
掏出烟坐在沙发上发呆,无意间看到了床底下有一个红色的行李箱,那个曾经被杨曼锁死的红色行李箱此时此刻就躺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丢下手里的烟趴在地面伸手去拉,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拉出来,当它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开始了不断的猜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钥匙我肯定找不到了,选择了一个比较极端的拆线方式。
当我将行李箱打开那一刻,彻底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那是打印出来的一本本照片,它们堆放在行李箱内,沉重的记录着逝去的光阴。
大学的时候,我们用的智能手机像素还不高,打印出来的照片有些模糊,但不难分辨一幅幅照片带着灿烂笑容的脸。除了照片,还有我们曾经在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是杨曼将这些聊天记录做成截图后打印在照片上,编辑成一个个相册小本。
一本,又一本。
我终于知道这个行李箱为什么如此沉重,因为那是承载了岁月所有美好的沉重。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在行李箱的深处,我找到了杨曼的一本日记,日记的最后几页记录着杨曼得知自己子宫肌瘤要转恶性的过程,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道:我想要个孩子,我不能做子宫切除的手术,做完手术,宝宝就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我含泪把日记本合上,重新放在了行李箱内,努力的将行李箱推回到了床下,我欺骗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假装杨曼还是一切安好。
或许,她会想通去做这个子宫切除的手术吧。
我不敢去打听杨曼的消息、不敢去打探杨曼的下落,没有消息……最好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