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渭看似云淡风轻,长睫却止不住轻颤,双眸渐渐晶润,如蒙薄雾。
那模样,像极了侧卧身躯的小兽。
惶惶不安地犹豫着,暗暗积攒勇气。
脆弱又忐忑,准备向眼前人交付出绝对的信任,于下一刻翻身亮出肚皮。
凤醉秋向来不好奇别人内心的隐秘。
哪怕对方是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家人或朋友,她也不会主动追问。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两处不能轻易触碰的隐痛。
大多数心伤并不会因倾诉而痊愈。
每次诉说,都不过是血淋淋撕裂伤痕的过程。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聆听者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事,所谓安慰与“懂得”,不过是轻飘飘的空话。
那些芥蒂与心伤,并不会因为空洞的安慰而真正痊愈。
赵渭那么聪明,这道理他懂。
可他想和凤醉秋长长久久走下去。
若不坦诚身世的秘密,那就是欺瞒哄骗,这不对。
他明白这番倾诉会让他痛苦难堪,所以忐忑不安。
但他有责任让凤醉秋知道旁人不了解的那部分自己。
这是要与她相携一生的真挚诚意。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凤醉秋的心房蓦地酸软攥紧。
良久,凤醉秋倾身过去,在他的眉心落下轻柔一吻。
稍触即离。
他俩之间已有过许多次亲吻,或热烈或缱绻。
从没哪一次是这般清汤寡水的。
却也是前所未有的极致温柔。
“不管你的身世有什么秘密,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你说我就听着,但也只是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