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凛冬敛了冷厉,捧起茶盏狡黠眨眼。
“我方才,只是考验你罢了。”
赵渭暗暗磨牙,忍住殴打他的冲动:“考验什么?”
“等柳仁发现我不会傻到被他当刀使,他应该会设法从别处下手去动摇你。你常年不出赫山,我怕你消息闭塞,早晚要被那老贼算进圈套里。”
凤凛冬抿了口茶,略抬下颌。
“我就想试试,你在人情压力下,还能不能始终保持立场坚定。整建制撤销兵户籍,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朝堂大事,若只是碍于姻亲关系,听我卖几句惨就改主意,那你这赵司空可难堪大用。”
赵渭扶额哂笑。
若这人不是凤醉秋的亲兄长,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八丈远啊。
“兄长一介布衣却操着国相的心,竟还亲自考察官员的能力心性,实在辛苦了。”
对于他这阴阳怪气的反话,凤凛冬并不着恼。
“这不是我家阿秋对你有点意思么?她初次喜欢一个人,我当兄长的总要探个底才行。”
赵渭不忿嗤鼻:“什么叫她对我‘有点意思’?她是非我不可。”
“你在说什么梦话?她没送你银腰带,那就不叫非你不可。”
凤凛冬讥笑挑衅,眼神扫过他身上雅致的锦袍。
“再说了,看你这斯文端雅的模样,今晚打火边擂怕也没什么胜算。”
赵渭一滞,蹙紧了眉:“打火边擂?那是什么?”
凤凛冬笑得不怀好意:“哟,她是不是没告诉你,青梧寨春耕到底是做什么的?”
赵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难道不是大家一起耕种药田,晚上喝酒玩乐什么的?”
反正凤醉秋是这么说的。
凤凛冬拊掌大笑:“看来她没好意思跟你说太透啊。”
青梧寨春耕起源于前朝中期,是个非常古老的传统。
因为寨里都是性命朝不保夕的兵户,在谈婚论嫁上不受外间青睐,议婚艰难,寨中各家便只能频繁内部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