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行贿事情非同小可,我和李书记商议后再给你回复,”白宪臣走向办公桌,上头有一部红色的电话,属于保密电话。
江倾必须得离开,刚一转身,身后曾经的老领导忽然意味深长发笑。
“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对你有绝对的信心,偶尔剑走偏锋也是一种锐气,明州缺乏有冲劲、有活力的年轻干部,但是,你的后院儿得管好了,不然引火烧身,以后只能每个月见面八分钟的唱铁窗泪……就可惜了啊江局长。”
江倾心脏一梗,差点当场去世。
白宪臣到底是老政治家,从前给对方当秘书,江倾就见识到在警校封闭环境里所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白宪臣是一位工作狂,可以对妻女不闻不问,连在外面调研半年不归;他还有一句酒后的名言,说出来都叫人发寒。
这位老干部,江倾钦佩他对工作的心无旁骛投入,又胆寒对方对家庭的冷漠。
尽量以镜自照。
曾经东南亚的三年就够追悔莫及,以后不敢再重蹈覆辙。
所以,江倾觉得自己,虽然事业上有抱负,但真被人拉下来,大不了一拍两散,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现在白宪臣却话里有话,说纪荷可能拖他后腿,甚至唱铁窗泪。
江倾想发笑,锋利一扬唇,要当场反击,可不消半秒,理智收回情绪,回应一声,“知道了。”
接着转身,给领导立正敬礼。
他这样子,和当年刚毕业第一次出现在白宪臣面前时的不羁如出一辙,但是,让白宪臣明显感觉变化的,眼前的江倾比过去多了一份权谋。
心思脱离稚嫩,深不可测。
“外面等消息。”白宪臣下逐客令,望着江倾走出去的挺拔背影,无限遗憾,“可惜没成为我女婿……”
……
张政等在走廊尽头,一瞄到江倾出来,立即手忙脚乱迎上来。
“怎么样,人到底给哪方带走?”张政着急,“专案组什么都没问出来,乔景良律师就来了,要是再被检察院带走,更加泥牛入海、白忙活!”
江倾面色冷硬,一双剑眉拧着,下颚紧绷。
张政比江倾大两届,察言观色一流,笑了声,“看来还是要等消息。”说完,随他一起往走廊窗口走。
中途经过一个小型会客室,方才一同开会的几位省市委领导正在里面等消息。
江倾进去打了招呼,表示基本礼貌,接着又笑着退出,表示要和下属谈些事情。
实际上,他再次出来,在窗口站着,别说谈事情,一言不发的紧抿着唇,那无声的压迫感让张政这个比他大八岁的老哥哥都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