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两人在回廊内徐徐渡步,并列而行。
身旁,晶莹如泪的雪花在半空中自由飘舞,亦像那水上浮萍,无拘无依,连那粗旷的北风也于不知不觉中受到感染,逐渐舒缓了几分。
“小子,你知道当年四大家族为什么会与令尊为敌吗?”赵渊老头看向吴锋。
“你们做黑帐,被我爹发现了。”吴锋瞪了赵渊一眼。
赵渊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你这小子,说话也忒直接了。”
“唉,你久居荒地,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难怪,如今这王朝腐败,政局阴睛不定,内外虎狼环伺,自上而下都已经烂透了,可这王室无能,害的却是我们这些天下百姓,他们一样躲在宫殿里锦衣玉食,伤春悲秋。”
赵渊老头说到此处,便义愤填膺地指着廊外的天空臭骂了君王几句,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不见得能听见。
喘了口气,赴渊又道:“那帐本并不是你想的黑帐,而是我们四大家族这些年来募资建军的证据,王朝已经风雨飘摇,与其让它落入奸人之手,倒不与放手一搏,不仅北燕暗中筹备了十余年之久,各郡县皆是磨刀霍霍,就等第一个出手的人了。”
“搞起义?”
“搞起义。”老头微微颔首。
“你的兵呢?”
“呵呵,那自然是藏起来了。”老头笑眯眯地看向吴锋。
“至于你父亲,其实我们无渊无仇,甚至以兄弟相称,奈何立场不同,陆兄还是对庙堂这些扶不起的阿斗抱有侥幸呀。”赵渊言尽于此,眸中竟隐隐泛起泪光,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吴锋一直阴沉着脸,默然思索,就在方才,他脑中忽然浮起了师父曾经的一幕。。。。
“小锋啊,我好像错了。”
那时的自己,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向师父道:“老头老头,你也会做错事情啊,哈哈。”
“呵呵,的的确确是错了,当官的老狗就没把咱当人看。”
如今的吴锋再回忆起这番言语,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对赵渊所言也相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