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卧室的对面是一间宽敞的画室,装修偏新派的工业风格,暗灰的墙面上洒着凌乱斑驳的颜料,数个白色的颜料桶无序地摆在地面,庞大的木质画架上,还有几幅并未完成的画作。
沈沅记得那个自称是他丈夫的成熟男人说,她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便随意地拿起了一根素描炭笔,在画纸上涂绘了几笔。
虽然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却能延续这副画的笔触。
在胡阿姨诧异的目光下,用半个小时完成了这副素描,期间她有问过沈沅要不要喝些水,沈沅只摇了摇头。
沈沅在画室里静坐了良久。
她的身份应该就是陆之昀说的那样,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也是这个严肃男人的新婚妻子。
但别的事,她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沈沅越想,越觉得头痛,纤白的手也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顶的伤处。
医生叮嘱过她,不要在养伤期间想得太多,这样反倒不利于她的病情。
沈沅决定不再强迫自己回忆往事。
天色渐昏。
胡阿姨也来画室外敲了敲门,唤她下楼去吃药膳。
沈沅坐在餐桌前,用瓷勺搅动着用茯苓和洋参熬制的药粥,嘴里满溢着苦味。
胡阿姨像是被人特地交代过一些事情,如果沈沅不主动同她说话,她就只会站在一侧看着她,一句话都不会说。
这种沉闷的气氛让沈沅倍感压抑。
她放下手中粥碗后,还是嗓音温柔地问胡阿姨:“陆…陆总他今晚会回来吗?”
沈沅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英俊成熟的男子。
他态度温和地对她说,他是她的丈夫。
沈沅虽然想不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明显觉出,她和陆之昀并不是关系很恩爱的那种夫妻,两个人之间的结合也一定有什么隐情。
从病房清醒后,她同陆之昀说的话,总共不超过十句。
透过这十句话,她也能觉出陆之昀是个极其深沉寡言的人。
边回忆着陆之昀的相貌,沈沅也意兴阑珊地填饱了肚子,又乘电梯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晚间十点。
沈沅从八点开始,就一直躺在床上,她的头脑除了清醒后发生的事,依旧是一片空白。
只隐约能想起些红色的液体,那些液体的刺鼻味道也仿若溢进了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