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垂下眼,好言相劝道:“既如此,你还是与皇后娘娘说清为好,小皇子一事错不在你,无论她相信与否,你都该说一声,不要平白受了这样的冤屈,这件事更不该成了你的心结。”
徐墨怀的脸色一变,看着她的目光都沉了沉,问道:“你怎知此事成了我的心结?”
苏燕愣了一下,转而说道:“换作任何人都难以释怀。”
他沉默片刻,而后才说:“我不会再乞求得到她一丝一毫的爱护,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留下她的性命已经是我仁慈,不过是个孽种,死于我手又如何,我不会愧疚,也无需澄清。”
他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对这些不以为然,可苏燕仍是觉得他在逞强。
“还是要去说一声,皇后娘娘信与不信是她的事,可你不能一句不说,至少给自己一个交代。”她希望一切都能变好,即便可能性十分渺茫。
徐墨怀还是选择了听从苏燕的意思。
事情也没有出乎预料,皇后依然悲愤躁怒,不肯相信徐墨怀与小皇子的死无关,她丝毫不吝于用世间最恶毒的词去中伤自己的儿子,如同一只绝望到疯狂的母兽,随时都能扑上前撕扯他。
徐墨怀的反应十分平静,他去只是为了给苏燕一个心安,苏燕不了解他的母后,可他再清楚不过。
遭受辱骂的时候,他只是讥讽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冷淡而疏离地站着,彼此间的距离很远,他仿佛在看一个可笑的陌生人。
出了殿门,苏燕有些忐忑地问他:“皇后如何了?她有相信你的话吗?”
徐墨怀笑了笑,不甚在意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我给自己了一个交代。过几日我会命人将母后与阿姐送去洛阳的行宫修养,你不必担心。”
苏燕见他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了,心中也宽慰了几分。既如此,她也能早日求得恩典出宫去,倘若徐墨怀不许,按律例她只要交纳了一定的银钱,同样可以早些离宫。如今拿到的赏金想要出宫去已经是绰绰有余。
留在宫里这段时日,上一世的徐墨怀并未在出现。这一世的徐墨怀十分黏人,从马场回来后便坐在苏燕身边,如往常一般躺在她的腿上闭目小憩,暖融融的日光洒在身上,他的呼吸匀缓,看着似乎是睡着了。
苏燕抚着他的头发,微低着头去看他纤长的睫毛,轻轻用手拨弄了一下,他立刻睁开了眼,面上没有露出不悦,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二人离得很近,以至于苏燕的发丝都垂在了他的颊边,冰凉的发丝轻轻拂过,挠得人心头发痒,喉间似乎也变得干涩起来。
徐墨怀忽然伸出手臂勾住苏燕的脖颈,而后微微用力往下压,苏燕的唇上一软,和他的唇挨在了一起,不等他深入,她忙撑起身避开,而徐墨怀的目光依旧不加掩饰地望着她,
苏燕的面颊不由地发热,平复了片刻,她冷静道:“再过几日,奴婢也该出宫了,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他一声不吭地盯着她,苏燕以为他要发火,亦或者是强烈的反对,然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