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的腿在微微发抖,大抵是被磋磨得有些狠了,也不顾所谓的尊卑,嗓子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咒骂。徐墨怀并不在乎这些,苏燕的身上覆了层热汗,徐墨怀去解开她手腕的发带,连着发带也被浸得微湿。
他将浑身无力的苏燕抱起来,这才拿出干净的丝帕为她清理。
苏燕倘若不高兴了,手下也不会留情,徐墨怀的后背乃至脖颈都是被她挠出的血痕。
“你欺人太甚……”她有气无力地说。
徐墨怀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我以为你也很快活。”
她脸上一热,又低声骂了好几句。
——
苏燕乘坐的马车并非她出宫时那一驾,如今也被破坏的差不多,要赶路实在有些麻烦。以她的身份被人盯上也是难免,徐墨怀处理完公务便出宫来寻她,不曾想苏燕这样快便叫人掳走了。
她从马车上要跳下去,腿都是颤巍巍的没多少力气。徐墨怀转身,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苏燕下马车的时候,地上的尸身已经被拖走了,只留下几处在夜里宛如浓墨的血迹。这条路并不算太长,侍卫就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等候着。徐墨怀走得很慢,任由这层荧荧的朦胧光辉落在他们身上。
他说:“太子妃的翟衣,在你我成婚之前会赶制好。”
苏燕眨了眨眼,想到太子妃这个词,总觉得十分遥远而虚幻。她没有立刻应声,想起一回事,忍不住问:“他们都说你的旧疾好了,与我有关吗?”
“与你有关,只是并未如传闻所言,我不是个傻子。”他不是傻子,不会因为需要治好旧疾,而去宠爱一个自己不喜爱的人。
他对苏燕,的确算得上一片真心,只是她时常不愿意相信罢了。
“我真的不会被太子妃赶出去吗?”
“太子妃不会有旁人。”
苏燕趴在他后背,一连说了好些话,徐墨怀约莫是餍足后心情不错,无论她问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都会耐心的一一解答。
一直到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匀缓,苏燕因为太过劳累而先睡去了。
侍者见到徐墨怀背着苏燕回去,都没有感到意外,这件事也被压了下去,不曾泛起一丝波澜,众人只当是他带着苏燕在宫外游玩了一夜。
次日苏燕醒了,才得知林氏一族被牵连到贪墨案,一时间处置了不少人,连同大公主也被卷了进去。公主之所以帮着林氏想要除去苏燕,也是因为他们有交易,并非真的关心徐墨怀意中谁。
许多人尚未知道太子妃的人选,然后如今朝中多是徐墨怀的人,即便知道了他的心意,也无法劝止些什么。
新年将至的时候,苏燕正在同夫子学诗词,拗口又艰涩难懂的旧诗,让她背得苦不堪言。徐墨怀笑着说她可以尽管问他,也不见她有求助的意思。
直到新年那一日,他坐在窗前看书,忽然窗外有什么动静,他翻书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看向了被推开的窗子,花枝上的雪花簌簌落下,抖落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