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被毁,政府军救出了一部分俘虏。
那些战俘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神志不清。宋冉端详他们的脸庞,一个个地找,一个个地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亚裔男人?”
没有人能回答她。
当最后一个战俘被带出来时,宋冉的心一落千丈。
出来的政府军士兵对哈维说,里边还有很多战俘的尸体,是部分恐怖分子逃走时刚杀掉的。
宋冉跟着哈维进去,走过一间间牢房、黑屋、水牢。她忍着毛骨悚然的寒意,在满是血迹和刑具的地上搜寻,翻动一个个死者的身体。
没有,依然是没有。
罗战说他消失了。
他真的就像消失了一般,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驱车回仓迪的路上,宋冉累得闭了会儿眼,可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梦见阴暗的牢房,斑驳的血迹,黑暗中传来他低低的哭声。
她立刻睁开眼,满头冷汗。
一路回去,静默无言。
汽车驶进仓迪城,她忽说:“上校,谢谢你这一个月的帮忙,但之后你不用再陪着我了。”
哈维一愣:“你不找了吗?”
“我还会继续找,可或许,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有结果的。你去做你的工作吧,不用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哈维迟疑半刻,终于说:“我等周一离开。之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一定要联系我。”
“我会的。”
隔了一日,八月一号那天,宋冉听说仓迪西郊新增了一家收容所,收留了许多近期从北方战场上流浪而来的人。
她立刻赶去。
收容所里臭气熏天,义工们来不及给每个人清理,士兵们平民们衣不蔽体满身泥垢地倒在地上大睡。
天气炎热,苍蝇翻飞。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李瓒,又一个个地去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亚裔男人?”
连精神出了问题口齿不清的人她也去问。
可没有。
谁都没有见过一个亚裔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