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拿过她的手机点开,送到她眼前,真的是遗嘱。指尖划着手机,一直向下,是当下所有的财产明细和分配说明。对尚之桃说:“公正过的。到时你找宋秋寒林春儿,我们共用一个律师。”
尚之桃眼泪落了下来:“你干什么呢?你写遗嘱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要忍不住嘲笑你了尚之桃女士。”栾念捏着她下巴:“你哭什么?我又没死!这是一种生活方式,已经很普遍了。我也是之前看宋秋寒在研究,然后紧跟了上去。陈宽年也写了,谭勉也写了。”
尚之桃抹眼泪,不忘揶揄谭勉:“他孤家寡人一个,他那么多钱给谁?”
“捐给指定机构。”栾念粗鲁的为她抹眼泪:“哭够了吗?哭够了你听我说。”
栾念捧着尚之桃的脸:“我想跟你白头到老,但人生无常,早做打算总没错,这点你认同吗?我还想对你说的是,我不喜欢结婚之后把一切跟你分的那么清。或许你是这么想的,分的清,抽身痛快。但我不这么想。我希望我们有传统家庭的样子。我所有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那些是你和念桃的退路。懂吗?”
“我不要。我自己能赚钱。”尚之桃不喜欢这样悲壮的方式。她在生了念桃之后格外害怕自己生病,从前不是很惜命的人,现在也不敢熬夜。从前鲁莽的人,现在开始变得小心。
她变得害怕失去,也不敢失去。
栾念看她良久,拉着她躺回去,关了灯。
黑暗中的他们都睁着眼。
“我不会借你一百万。因为我所有的钱你都有支配的权利。如果你不习惯,那就当作我们的共同生活基金,等你资金周转开了你再存回来。”
“好。”
尚之桃搂紧栾念。
这个夜晚给她的冲击太大。她知道栾念爱她,也知道栾念爱念桃,可婚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有人说婚姻就是两个人合伙经营的公司,方向正确、策略可行、分工协作,才能长久。尚之桃从前也认同这个观点,可现在她又觉得她和栾念的婚姻不是公司。更像是地下埋的一颗种子。两个人勤勤恳恳浇水、施肥、除虫,等这颗种子长大。这不像开公司一样需要有宏大志向,这只是去照顾一颗种子而已。
“我挺高兴念桃脾气不像我的。”栾念突然这样说。他知道自己一直都不好相处,性格里有很多别扭而坚硬的部分在,他就是别人口中的“龟毛”。尚之桃怀孕期间,他曾想过,如果念桃脾气性格像他,那也挺好,至少她长大后会成为一个“不好惹”的姑娘。但栾念也会难过,会觉得她很难交到朋友,也怕她感到孤独。像尚之桃最好,不争不抢暗暗努力,不嫉妒不抱怨,生命力顽强。也容易交到真心的朋友。
“我也挺高兴不像你的。”尚之桃于黑暗中嘿嘿笑了一声。如果脾气像他,她就要对付两个臭脾气,那她也太可怜了。有时她看栾念照顾念桃,就觉得栾念这辈子遇到最大的挑战大概就是如何让他自己不被女儿同化。
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跟念桃在一起时真是该死的温柔。
栾念手伸到她睡衣下拧她腰:“再说一遍?”
“不说了。”尚之桃察觉到微微的疼痛,住了嘴。察觉到栾念动了手,掌心贴着她的肌肤缓缓而上,薄茧擦着她的肌肤,有微微的痒感。
黑夜真令人着迷。
两个人在被子里都不敢有声音,热的头上脸上都是汗。尚之桃动手掀被子,又被栾念盖上。他一边撒野一边说:“别吵到我女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