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病房里,陈文席周身都是仪器,无法抵挡的疼痛让他衰老苍白。
陈就在他床边,父子俩没怎么煽情。
陈文席问他:“你是不是很恨我?”
陈就摇头:“我不恨您。”
“那你为什么不肯接家里的班……”
“我不喜欢做生意,那不是我的志向。”
“你现在的公司还不是……生意?”
“那不一样。”
“当初……我如果不那么强硬地逼你,你会不会……”
“方式虽然是问题,但根源不在这。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答应。”陈就说,“我还是会坚持我真正想学的。”
陈文席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几秒后,他问:“你妈……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直接宣布死亡。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那时只对陈文席说了萧静然的死讯,更多的他没说,陈文席也没问。直至今天,陈文席才提起。
陈文席沉默了好久,期间呼吸变重,心跳也加快,但还是慢慢平静下来。
他忽然对陈就提出:“她来了吗?”
只消一秒,陈就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冬稚。
陈就点了点头。
“我想见……见她。”陈文席说,“你让她进来……”
陈就默了许久,半晌才转身出去。
没有替冬稚做决定,陈就把陈文席的话转达给等候在外的冬稚。
“我爸想见你。”他说,“你愿意的话就见一面,不愿意的话就不要进去了。”
冬稚抬头,伸手在他疲惫的眼下抚了抚,“没事,见就见吧。”
两人一同进去。
陈文席的眼睛直直盯在冬稚身上,好久都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