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媗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再睁眼时,她已经到了肃州,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屋内光线昏暗,昼夜难辨。
卫媗盯着那顶石青色的幔帐盯了好半晌,之后干裂的唇轻轻翕动,“有人吗?”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可大抵是屋子里一直有人守着,话音刚落,便有人挑开了幔帐,惊喜道:“姑娘醒了?”
这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卫媗侧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姑娘。
卫媗沙哑着嗓子,缓慢问道:“薛世子……”
那姑娘不待她说完便立马道:“世子昨儿去了祠堂,暂且还未回来。您许多日不曾进食,先吃些东西如何?”
卫媗“嗯”了声:“有劳了,多谢姑娘。”
饶是心中焦灼万分,她也知晓她如今已经不是青州卫家的大娘子了。再是想知道卫家其他人的消息,也只能等。
听她道谢,那姑娘似是有些受宠若惊,摆摆手,道:“您不必客气,婢子名唤阿若,您若是有何需要,同婢子说一声便成。”
阿若说着便出了屋,打了半盆温水进来给卫媗洗漱,又喂她喝了半碗肉糜粥。
“姑娘歇会罢,一会婢子再来给您换药。”
卫媗身上有几道外伤,还有几处烫伤,她已觉不出疼,应当是快好了。
阿若出去后,并未等多久,薛无问便进了屋。
他大抵是受了伤,面色同她相比,压根儿好不到哪儿去,甚至声音听着都同她一样沙哑。
“可有哪儿不舒服?”他拉过一张木椅坐下,温声道:“阿若说你吃了半碗肉糜粥便不吃了,可是厨子做的吃食不合你胃口?”
卫媗摇头。
听他温声轻语地问着些琐碎的事,心不由得直直下坠,如堕冰窖。
卫家……大抵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