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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彻很确定,他记得祂长什么样,祂的每一寸他都认真看过了,记在心里。
在入睡前,他还很认真地复盘了。
但是,他现在就是想不起来了。
天还是蒙蒙亮,远山衔接着碧空,月亮没有褪去,浅浅的一弯点缀在这幅泼墨画上。县城还没有热闹起来,但已经有勤劳的人踏出了家门。
晏彻揉了揉眉心,越是拼命去捕捉记忆,越是忘得干净。
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本该铭记于心的那人的眉眼。
晏彻眼尾泛红,僵硬地从床上下来。走过潮湿逼仄的小客厅,透过蒙了灰尘的窗往外看。
实际上他什么也没看进去。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他珍重任何与祂相关的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祂不想让他记得。
晏彻头痛欲裂,抵在玻璃窗上,眼里是隐忍的疯狂、是理智的沦陷。
从这里可以推出两个信息。
一、祂有可能是人。
二、祂有难言之隐或是某种约束条件。
并不是一无所获的。
晏彻右手食指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
他习惯了掌控,因此必须要知道更多,去掌握主动权。
浦安中学还是在装修,进了校门就能看见施工队的工头在指挥。装修声、除草声、交谈声交杂在一起,说是楼盘开工都不过分。
晏彻照常去上学,表情看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