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赵渺，我个人的建议是，先请痕检科把高跟鞋鞋印做一下模拟生成。还有，丝袜是高密度纤维，卷起的位置很容易留下皮屑组织，也要着重调查。”

耳边赵渺稀稀疏疏的记录着自己推断的情况，并在其中加入他侦查员角度的推断。没一会儿的功夫，赵渺那边合上了本子，邢学宁听着赵渺的皮鞋声清脆的响着，随后就是推门的声音和布置外勤的内容。

侧躺回床上，邢学宁总觉得赵渺这种远程求援的形式太过于刻意。吕厉就算刻画功夫亚于自己，但是科室里还有其他的老法医，没必要把这种存在风险事情交给自己这个已经停职的警员身上，更何况自己还是因为屡次判断错误停职。

“学宁，我要出警了。”

“下次就别搬着吕厉当挡箭牌了。”

赵渺的声音愣住了，邢学宁挑了挑眉，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什么吕厉说自己刻画厉害，眼睛毒。其实就是同为好友多年的赵渺不放心自己的状态，想要让自己有归属感和参与感才弄了这么一出。

“也没有，就是我跟吕厉还有小白都挺担心你的。而且你放心，我跟支队长已经打过招呼了，大部分的分析刻画都是小白按照你教给她的思路完成的，我现在只不过是把你更直观的刻画揉进小白的想法里，不算违反纪律。再说了，你心里本来就憋屈，停职之后状态也一直不好，我不想让你有掉队的感觉，就算你现在在休息也想让你参与进案子里。我可不想再看你哭咧咧的。”

“赵渺你再说我就让全支队的人知道你第一次见碎尸差点尿裤子的事儿。”

“好汉饶命，我闭嘴。不过话说回来，你趁着殷然这阵子不忙，赶紧和他把治疗方案确认一下吧。他可不光是靠着诊所维持生计的，平常也会接一些刑事案件跟着警局跑。你好不容易决定了要接受治疗，可别让医生先跑了。”

对了，治疗。

邢学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日期，距离第一次的约见已经过去了三天左右。这三天他的精神状态相对稳定了不少，也久违的重新捡起了丢了半年的香烟在午夜借烟消愁过。

殷然的确很奇怪，他的侧重点不在发生的事情本身，而是太过于关注患者自身的其他因素。这一点让邢学宁并不喜欢，却也并不抗拒。

话说回来，之前殷然也曾经说过他研究过犯罪心理学。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殷然曾经说过的话——残疾的意义除了你们法医会着重关注的肢体、器官发生不可逆损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精神和内心。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凶手其实也是存在一种精神和心理上的残疾，从而引发了他们的施虐欲望和嗜血残暴的人格。

在上次见面的时候，殷然也不止一次和自己说过换位思考。

刻画的思维不能刻板，或许现在的休假就是个好机会，可以让自己不受约束的思考和行动。

“我准备一会儿就跟他约一下下次见面。”

“啊？”

“话说赵组长，在不泄露案件内容的情况下，我和殷然一起做假设的分析刻画不算违反纪律吧？”

几句话把赵渺问得有些蒙圈，邢学宁听着赵渺呆愣的反应难得笑出声来。

“我准备和殷然请教一下，他接触的犯罪嫌疑人，内心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