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佑的颅骨顶端有明显的凹陷骨折,在冰壳褪去后正面伤痕也都变得明显。
“颧骨位置有钝器击打伤,呈椭圆形,长度三厘米左右,大改是拳头指节面造成的。鼻梁位置不自然凹陷,鼻梁骨折。喉部没有发现明显外伤,肩胛位置有大面积淤青,边缘不清晰,颜色发紫,是生前撞击平面造成的伤痕。”
绕到尸检台前方,邢学宁蹲下身子轻轻拨开康文佑的头发,半长的短发经过鲜血和河水的浸染,现在正脏兮兮的盘踞在凹陷的头顶。邢学宁拿着便携灯仔细观察他头顶的凹陷伤,那两处伤口现在就像是两个张大嘴巴狰狞的怪兽,对着邢学宁无声的咆哮着。
左侧的伤口较浅,呈不规则三角形状,仅仅有微微地凹陷和渗血。严重地伤口在康文佑的颅骨中右侧,长五厘米,宽三厘米的伤痕嵌在颅骨上,头皮绽开,被江水浸泡后向着四周蜷曲展开。
创口形状不规则,创腔内的皮肉也被水花泡得泛白,露出白森森混着碎骨茬的头盖骨。
“在现场发现死者颅骨有凹陷伤,头顶头顶位置头皮呈不规则撕裂创口,长五厘米,宽三厘米。有黏连血膜,凹陷大概在四毫米左右。头皮其他部位留有钝器击打痕迹,看形状很像是某种特殊棍子的横截面,或者是女士粗跟的高跟鞋。”
“应该是棍子吧?高跟鞋?现在是冬天,穿高跟鞋的女人一般不会出现在江边。”
“可是我现在的想法和你是相反的,型的棍子,不管是常见的桌脚还是工地那种金属棍子,边缘两侧都是有锐角的。那种棍子用力戳在人的头顶的话,直接就会捅进颅腔内。可是康文佑头上的伤痕虽然是创口但是创腔内是有黏连的,颅骨凹陷骨折,但是没有孔洞。说明这个打击他头部的凶器虽然是型,但是的上半部分并不是锐角,而是钝器。符合这种情况并且常见的,就是有防水台或者做过防滑处理的高跟鞋。”
按下快门拍摄照片,闪光灯映照的时候邢学宁看着眼前的创口愣了愣,他凑近一些,指尖压下外翻的皮肉看了看撕裂开的横截面,发现在创缘蜷曲,重叠的破损截面,有很淡很淡的黄褐色。
看来,这个人死之前和死之后都不被凶手放过。
到底是因为什么仇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
抿了抿嘴唇,邢学宁看向白西,“我其实见过大冬天穿着高跟鞋在冰面健步如飞的女人,只不过,女性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实施犯罪的可能性很小。康文佑这种标准身材的男人遇到袭击不管怎么紧张都会实施反抗,可是像他这样被打的浑身是伤,又被女人踹了头顶,然后丢到江里面冰冻在江面小白,你假设一下,会是什么情况?”
“团伙作案——康文佑很有可能是被几个人一起杀死的,这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很适应穿高跟鞋的女人。”
“没错。”给了白西一个肯定的眼神,邢学宁起身将摘取下来的几块颅骨碎片放在一旁的托盘上,“而且,康文佑的直接死因也不是颅骨骨折。”
不是头部的伤?
看着邢学宁把托盘放在一旁,白西愣了愣,夹着本子绕到尸体头顶的位置,白西盯着那处伤口看了一会儿,“师父,你怎么确定的?这种情况不应该开颅检查吗?”
“创口和创缘肿起来交叠的位置,截面颜色是黄褐色,没有生活反应,康文佑颅骨的伤口是死后出现的。”
重心转移,邢学宁的视线看向康文佑的身体,那上面和头部一样,伤痕遍布交错。
“左胸肋骨位置有两道交错的钝器击打伤,呈椭圆长条形,上宽下窄,没有形成竹打中空,初步推测是宽五厘米左右的棍棒击打形成的。”
“棒球棍?”
“很有可能,这种规则的水滴形长条痕迹,符合要求又常见的就是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