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项链的事。”老于说,“我去过宫里,找到了当年做这条项链的银匠,的确是真的。这上面的银钻质量上乘,蟠龙花纹的精细雕工的确是宫里的手笔。这项链是我姐怀孕那时先帝亲赏的,不会有错。敢问秦将军,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一位小皇子随身携带的。”
老于接着追问,“敢问那小皇子是哪年几月生人?”
秦究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之前问过宫里的嬷嬷,说这小皇子是个早产儿,8个月多点就生了,是己巳年腊月初六。”
于将军听闻自顾自说起来,“我姐失踪的时候是己巳年四月初,她那时已经怀孕一个月了。这样算下来,的的确确是腊月就该生了。”
“于将军的意思莫不是这小皇子是……”秦究没有再说下去,他看老于的眼神已然变了。
“我想看看我的外甥,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姐的孩子。”
“好吧。”秦究点点头。
两个人来到屏风后,坐在床上的游惑瞧见两个人进来,古井无波的眼眸里轻轻动了一下。于将军一见到游惑,突然睁大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有些激动道,“是、是我姐的孩子。这眼睛太像她了。”
“你是?”游惑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我是你的舅舅。”于将军缓了缓激动不已的心情,高兴地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高兴地看着游惑,老脸的皱纹都张开了许多。
“???”游惑更疑惑了。
“哦,那个……”于将军知道自己可能一时高兴地忘了分寸,连忙拿出那条项链和一封书信。“这是你母亲的东西,我一直随身带着。”
游惑接过书信,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两张薄薄的纸。纸张早已泛黄,上面的墨水都有些许模糊,可见已经存了好多年。
书信的字体娟秀流畅,游惑一打眼便认出了是母亲的字。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于夫人用了隐晦的文笔,只是简单提到“游郎”,“惑儿”这样的字眼,通篇表现的是一位普通妇人挂念家里的丈夫和儿子这样的口吻,可这样的话,也足够让人揣测到其中的深意。
“这个玉环是你母亲出嫁时的嫁妆,刻有我于家特有的印记。”于将军拿出手绢,将玉环递给游惑说,“这封信是在十八年前收到的,是夹在一个运货的商贩送来的果脯盒里。我父亲,也就是你外公以为你母亲早已去世,但是这封信让我们知道,你母亲没有死,还好好地生下了你。”
游惑捏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眉头紧皱。
“我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你的身世一旦被揭开,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被牵连。所以这些年,你外公一直隐忍不说,只是悄悄打探你和你母亲在宫中的消息,尽可能避免与你接触。”老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外公去世以后,我就一直留意着你那边的情况。后来我听说你夺了王位,但朝局一直不稳。两国又交战,我担心地不行。之后听说你被捕了,我就快马加鞭赶来,怕你出事。”
游惑当然明白。
于夫人去世前告诉过他母家的情况,也叮嘱自己不要和他们接触。因为她知道宫中险恶,她和游惑的身世一旦被人知道,不仅他们无法自保,连母家也一样会被牵连。
这时,门外一个士兵冒失地闯了进来。“将军!”
“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进来的?”秦究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