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过于沉重,云畔便有意和他打趣,“今日我伺候你,日我生孩子,你也要这么伺候我啊。”
这话立刻点亮了他的眼睛,他振奋起,“你有了么?什么时候发现的?”
愣了下,愣过之后讪讪发笑,“我就这么一说,哪里有了!”
虽总说现在有身孕不时候,但要真能怀上,也情之中的惊喜。
惜没有,白高兴一场。
不过看他精神好像还不错,便料定这下子不要紧了,谁知他半夜时又开始发烧,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烧得脸颊通红,大概一日一夜的磋磨再加上受了寒,催『逼』出旧疾了。
云畔急得团团转,用热水替他擦身,也不能降热,只好扒着门缝向外求助:“替我请一位大夫,公爷病了,求求你们了……”
因先前个解差得了好处,也与了要好的个同僚,所以守门的听见里面有动静,不能置之不。向上回禀之后,到了中晌时就引了个郎中进院子,郎中把了脉相,说脾虚肺热,须服用六君子汤调。开了十副『药』,解差还送了炉子和『药』吊子进,只云畔必须着自己煎『药』,向郎中仔细请教了方法,先浸泡,后三碗水煎一碗……反正小心翼翼看着火,中途倒了一回发现水太多,重又倒回去接着煎。好不容易熬了,忙端过去让他喝了,但这种『药』见效很慢,夜里照旧烧得滚烫。后又开了清热解表的方子,两下里搭配着用,及到第三日,才逐渐有了好转。
这日看着忙碌,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原本也侯爵家的娘子,嫁到公爵府邸该享尽富贵才对,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才只受用了半年,便跟着他圈禁在这里。如今过得农『妇』一样,娴熟生炉子煎『药』,娴熟洗米熬粥,这一切的一切,本不该承受的。
又端了『药』碗,他心里五味杂陈,接过『药』碗放在一旁,握着的手道:“我这日细想想,有些后悔了。如果不退避,如果以手上兵权和他们硬拼,也不会连累得你这样。”
云畔却说不,“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隐忍,强于贸行事。只困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局势如何,我料两位公都没闲着,如果你还在其位,我也日夜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他望向屋外,月亮恰巧吊在门楣下,外围好大一圈月晕,明日应该会刮大风吧!
“正月十五日……”他自言自语着,“到了日就见晓了。”
云畔听了,低头仔细算了算,还有二十五日。
没有去追问他的计划,只知道紧跟着他的脚步就以了。两个人没有过婚前的轰轰烈烈,婚后这样细水长流的感情日渐加固,滋润四肢百骸的一种力量。什么都信得过他,目下的小坎坷也不足为惧,一点都不担心,相信总有一日能够平稳度过。
他调转视线,温情望着,“惜不能给你预备新衣,这你嫁给我的头一个新年。”
云畔下意识抿了抿头,“这里没有镜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今了什么样……”不好意思掩嘴一笑,“一定很丑吧?”
他却摇头,“荆钗素衣,难掩『色』。”
其素衣倒也算不上,进的时候卸下了尖利的簪环首饰,但身上穿的依旧绫罗。这就形一种很奇异的景象,荒芜的院落里,锦衣华服的人出入生炉子洗碗,要被不知情的人看见,八以为这些衣裳,都从富户亲戚里打秋风得的吧。
这么想着,乐呵呵笑起,总这样,再悲戚的环境下也不自苦,永远乐天知命,永远温暖。
他看着的笑脸,心中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开始逐渐发生转变。想给最好的,却又害怕万人之上,有不能拒绝的情非得已。到时候不得不让受委屈,让笑着吞泪,么这段时间的同甘共苦,恐怕就变一辈子最懊悔的事了。
云畔呢,不愿意去想些深奥的东西,只知道保得他现在好好的,将些事,留待将再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