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澈没往深考虑,探了探脑袋,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揣测江老板此时可能在想什么。
敏感时期,不宜吹彩虹屁,宜表忠心。
这样想着,他抬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腔,坚毅且铿锵:“江总,苦海无边,我既已决定回头上岸,就肯定会排除万难。钱不是问题,砸锅卖铁我也会还给臧小钱。”
“您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去做兼职吗?就是这个……难以启齿的原因,我也不怕您笑话。总之,我的坦诚苍天可鉴,日月可表,这是我的忠心……”
他说着举起胳膊,在脑袋上比划了一颗大大的心。
江行:“……”
在钟闻澈逼逼叭叭这一火车话的时间里,他始终神色平静,波澜不惊,目光在他泛红的眼尾和湿漉漉的睫毛上停留良久,眸子涌动起微不可查的情绪。
片刻,他再次开口:“十万,我借给你。”
钟闻澈呆住,怀疑自己没听清:“啥?”
“十万,我,借给你。”江行又重复了一句。
钟闻澈惊得张大了嘴,仿佛能塞下一颗篮球,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
怎么江老板会愿意为他掏兜?
无功还不受禄呢,更何况他这还带着“过”……
“不不不,江总。”他的头摇得就像玩具市场上卖的电动狗,“我怎么能要您的钱?这钱我不能收!”
“是借,不是给。”江行语气锐利。
“哦哦,是借,是借。”钟闻澈念叨了好几遍才压下心中的惶恐,又小心问,“那江总,您那放款收几个利息?”
“……几个利息你还得起?”
“都、都还不起。”钟闻澈一脸无辜地眨眼睛。
“那就别说没用的。”江行皱眉,“我不是高利贷商人,没有利息,你自己决定一次性还款还是分期。”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钟闻澈这会脑子还是木的。
他压下那股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情绪,往江老板的身边挪了几步:“江总……谢谢你。可是我不明白……您……”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说清。
负荆请罪还请出个y。
“坦白从宽,下不为例。”江行说得很平静,深邃的眸子里隐藏起锋芒,“记住了,如果有下次,我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