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他也不觉得有甚么了,只希望那安远侯世子也是真心对待公主,公主能够得偿所愿,那便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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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萝求皇上赐婚这个消息传开来的速度,倒比她想象得要快。薛采那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描朱替她去打听了,回来后一脸愁苦之相,嘉萝就知道没戏了,面上倒也没什么不快,只是淡淡道:“无妨,把你知道的都一一告诉我吧。”
描朱这才道:“世子回绝了这门亲事,说他要娶的,只可能是小时候救过他的女子,一日没找到那个女子,便一日不娶,皇上听后也没说什么,大抵是就此作罢了。”
“小时候救过他的女子?”嘉萝想了想,那不正是她吗?薛采自小便极难亲近,饶是她公主之尊,也难以令他待她有所不同,还是有一次他落水她跳下去救了他,并在救他时为他渡气亲了他,诓得他必须以身相许报恩,等长大后娶她,这才叫他眼里从此不得不有了她。
之后便是挟恩图报日日缠着他,后来有一次嘉萝摔了腿,只能在宫里养伤,无聊逗着鹦鹉叫“驸马来了、驸马来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叫“听雪、画眉”却也不理,一转头,才见是薛采。
薛采一步步朝她走来,淬玉似得一张脸在日光下莹白俊美,只是脸色似乎不太好,眼尾隐隐泛红,模样似乎是生气中又带了点委屈,嘉萝正琢磨着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惹了这位祖宗,薛采却忽然站定问她道:“你这几日,怎么……怎么都不来缠我了,赵嘉萝,你知不知道你这叫始乱终弃?”
嘉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回过神后忍不住笑道:“心肝,我们要讲道理,我就是想缠,也需有腿不是——要不是摔断了腿,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
薛采这才知道她摔了——她这回摔得实在不怎么光彩,原是偷看薛采更衣摔的,故没敢声张,一直让人瞒着。
他闻言立刻上前察看,见她腿上果然带着伤,一脸紧张地问她道:“疼么?”她笑着抚摸了他的脸,看着他道:“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不疼了。”
她原本也只是说着玩儿的,毕竟薛采若肯让她亲,她也不至于还要偷看人家更衣从而摔了腿了,谁知道下一刻,薛采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压了上来。
男女力量差距悬殊,她被扣得不能动弹,等薛采松开她时,她已经被亲得晕晕乎乎,只觉得这怎么跟她想得不一样,她原本只是想亲他的脸,现在却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薛采看她那样子,笑着俯身咬了她的耳垂道:“看你受伤,额外慰问你的。”
便是从那时起,嘉萝才后知后觉自己得手了。
思绪渐渐回归,嘉萝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这才意识到那些过往不过是现世发生的,在幻境里,救薛采的女子,可不一定就是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薛采不记得她了,拒绝了赐婚,冥冥之中或许就是他帮她做的决定,让她放下过去,不要沉迷幻境——她一直觉得,幻境里出现这样一个一模一样的薛采,便是想诱使她留在幻境中,可惜幻境中的薛采并不想,她也终于清醒了——她要活着,活着回到现世。
点翠和描朱还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她忽然笑了一下道:“好了,这本来也是在意料之内,我并没有什么的,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帮我想想如何让忘尘亲近我吧——薛采不肯,便只能是他了。”
她说着又拿出那个药瓶,嘉柔就那么点催情香料,全混在伤药里了,要想给忘尘上药,那就必须让他有伤口,可他好端端的,又怎么去添伤口?
她便想到了寺庙里惩罚弟子,似乎便是用鞭笞,一鞭子下去,背上便见血了,于是轻轻笑了下,说道:“有了。”可却又要忘尘受伤,但幻境而已,一切不过是为了考验她布置出来的假象,薛采是假的,忘尘也是假的,受伤自然也算不得真。
因此嘉萝并没有什么顾虑,当即吩咐了点翠描朱,准备过两日便去卧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