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萝看着面色苍白的忘尘,虽说是幻境,她心里也清楚一切都是虚幻,但心中居然也莫名起了不忍,想起他刚才明明不会水却也一头扎进池子救她,心中一动,抬手想要察看他后背的伤势,手抬到一半,却又止住了,只是看着他道:“你……伤口疼么?对不起,都是我……”
话还没说完,却立刻被忘尘打断道:“公主何错之有?是忘尘该向公主谢罪,若不是我妄自揣测,也不会害得公主落水。”
嘉萝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他,莹白瘦削的面孔被水打湿后更显清俊,未干的水渍顺着眉眼缓缓滑落,淌过高挺的鼻梁,擦着唇角滴落。
嘉萝舔了舔嘴角残留的一点水渍,拿了帕子伸手想要擦拭,她知道忘尘会躲,便故意委委屈屈地叫了他一声哥哥:“你不让我近身,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害你挨了鞭子。”
“当然不是,原是我的错,我怎会怪你?”
嘉萝泪眼盈盈地看着他:“那你……”
嘉萝再近身时,忘尘便没再躲闪。
嘉萝使了眼色,描朱和点翠便说既然落水了,恐路上再受风寒,今晚便留在寺庙歇息吧,于是都告退去帮嘉萝收拾厢房了。
等池边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嘉萝笑盈盈地看着忘尘,抬手为他擦去脸上水渍,从眉心、鼻梁一路向下,锦帕轻柔地擦拭,宛如抚摸,激起一阵酥麻。
忘尘身子僵硬,他原来便不想让嘉萝近身,只是怕她误会伤心,便只能由着她。此刻她越靠越近,脸上原本只有被丝帕擦拭的触感,渐渐地,似乎夹带着一种更加细腻柔软的抚摸……
等到嘉萝的手指停在了忘尘的唇边,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立刻推开了嘉萝,嘉萝身上的斗篷原本便只松散地披在身上,被忘尘这么一推,立刻就散落了。
嘉萝此时心中已生出不耐,深深地一闭眼,换了口气,再抬眼时,眼中已蓄满了委屈,盈盈闪着泪光,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哥哥……”
忘尘便立时后悔了,有些无措地道:“公主,我不是有意……”
两人此刻仍坐在地上,温泉池边,倒也不算太冷,忘尘见她斗篷散落,担心她着凉,连忙半跪着从她身后捡起斗篷给她披上,她便顺势歪倒在他身上:“忘尘,我有点头晕,许是刚才在水下待得太久了……”
两人湿衣相贴,嘉萝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她能感受到忘尘的紧绷,她勾了下唇角,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忘尘像是寻到了由头一般,立刻握住嘉萝的肩头将她与自己分开,低头皱眉看着她道:“小心感染风寒,我送你回去。”
嘉萝便只得让他送她回落脚的禅房。
忘尘回到自己的禅房——他原是和他师兄一间的,后来师兄家人来寻,他便还俗了,自此便一人住一间房。
他关上房门,刚要换衣服,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
他略一迟疑,便起身走到房门边,试探问道:“何人。”
门外传来描朱的声音:“忘尘小师父,是我和点翠,公主担心你落水后受凉,屋子里不够暖,便吩咐我和点翠拿了火盆,好让屋子里暖些。”
忘尘便伸手开了门,门开后才见嘉萝正站在门外笑盈盈地看着她。一旁火盆中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盈盈动人,红光摇曳间,动荡出一段惊心动魄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