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蓦然一滞,停下动作。
他敛尽刚才和她嬉闹的神色,很慎重地看着她。
“你……”发出一个音,却没有接个所以然出来。
写意趁着他迟疑之际,迅速地从他的魔爪之下逃脱,一跃站在床边,然后得意地冲他眨了眨眼睛,“看来阿衍果然是你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窥了你书房里的纸条,上面有这个名字。”她像奸计得逞一般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垂下眼帘却没再多说话。这让本来想得意扬扬地将那句“兵不厌诈”再送还给他的写意,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生气了?”她看他。
“没有。”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又躺了下去,然后手臂摊开,又说,“写意,过来,我抱下。”
写意刚刚才吃过他的亏,哪肯这么容易回去。
“说不定你又想使诈骗我。”
“真的不是。”
听见他的保证,她才半信半疑地缩回被窝去,枕在他的臂弯中。
“为什么要叫阿衍?从没听过谁这样叫你。”她一说出口,又觉得后面一句多余。她并没有和他身边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公司里谁敢乱称呼他?而老宅里的谭叔也不会。她为了强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会叫阿衍呢?”
这一次,他听见这个名字变得很平静,合着眼,隔了许久才说:“你陪我再睡一小会儿。”他很轻易地就岔开了话题。
“你不喜欢我叫这个名字?”她不死心地将谈话的中心又拐回来。
“没有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的话,就是喜欢?”她追问。
“嘘!”他这一次连擦边的答案都没有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准备沉入梦乡。
写意气鼓鼓地看着他,这个人每次都这样搪塞她。即使如此愤愤不平,她倒真的就那样听话地睡着了。几分钟后,厉择良却睁开眼睛。
其实他压根就没有任何睡意,他轻轻地将手臂从她的后脑勺抽出来,走到客厅去。
待写意再醒来,却发现他出去了,桌子上压着他留的纸条。
“我帮你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班。冰箱是空的,只有牛奶和饼干,你先吃,我出去走走。”
字条末尾落的是“阿衍”二字,写意伸手去摸了摸那个落款,在口中轻轻地念了一遍,他果然还是喜欢这个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