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命悬一线了,你还这么拘小节。”我伤自尊了。
“腿放下去。”他说。
“我不放。”
“快点。”他黑着脸下令。
见他神色不对,我乖乖松腿。这一松腿不要紧,居然踮一点脚尖就沾到地了。呃……原来水这么浅……
阿衍回国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已经很晚了,我在浴室里洗澡,出来就听见手机响,没多大迟疑就接了。
却不想,是写晴。
“苏写意。”她用那种惯有的趾高气扬喊我以前的名字,“你在德国的日子过得惬意啊。”
“托您的福。”我冷笑。
“哦,我有事情通知你。”
“难得大小姐您还记得有我这号人。”
“本想没你啥事的,但是呢,我觉得好歹也该告诉你,后天我和詹东圳订婚,既然你俩感情这么好,要不要回来观礼?”
他们终于要结婚了吗?
半夜里,我打开阿衍的卧室,扑在他的床上,脸埋在枕间,深深地呼吸,努力让他的味道充溢在我的胸膛内。最后,终于忍不住拨了他的手机,听筒里能听见他那边呼呼的大风和海浪声。
他又去海边了。这个时候,国内应该快天亮了,那么冷的海边,他大概就这么坐了一宿。
“阿衍。”我喊他。
“嗯,做噩梦了?”他低声问。
“没有,就是你不在家里,不太习惯。”我撒娇。
我从没有告诉过他关于妈妈和沈家的事,更不提冬冬和写晴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疑惑为什么我从苏写意变成了沈写意。他从来不问我这些,好像我改了个姓,就如原本要吃豆浆却突然改成喝牛奶那么稀松平常。
我也不问他为什么要去海边。他总觉得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我明白,我早就长大了。我零零星星地听说了厉家的一些琐碎,阿衍有个哥哥,比阿衍大许多岁,可惜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仿佛骨灰就撒在那片海中。
电话里沉默须臾。
“写意。”他轻轻地唤我。
“我在啊。”
“其实,挺想你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