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言看着徐子行,心里那些失落和惆怅在这一瞬间尽数化作了无语凝噎:果然,只有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儿子就是漏风的老头背心,一句句话转往他的痛点戳,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徐子行今晚简直就是在盛嘉言的雷区蹦迪,盛嘉言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心中默念:亲生的、他妈妈是徐珺遥,他还是个孩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如此默念了好几遍,盛嘉言才总算把心理建设重新做好,再看向徐子行时,仍然觉得他眉清目秀,十分可爱,可能是他今天刚戴上的亲爹滤镜还没失效。
徐子行虽然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但在其他方面被徐珺遥教育得很好,看盛嘉言是个伤残人士(?),他甚至伸手扶着盛嘉言走向餐厅。
盛嘉言心情复杂,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徐子行的好意,虽然徐子行那点力道根本起不到支撑的作用,偶尔还会不小心把盛嘉言的身体往下拽,有好几次盛嘉言都差点被他带倒摔跤,还好盛嘉言动作敏捷扶住了墙,才不至于伤上加伤。
徐子行把盛嘉言“扶”到餐桌上,他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累!”
盛嘉言内心微暖,刚才的难受消散了许多,他朝徐子行笑了笑:“谢谢子行。”
徐子行摆了摆手,“不用谢。”
然后,他朝厨房喊道:“妈妈,老师给我们布置的暑假做三件好人好事,我刚才已经完成一件了!”
盛嘉言:?
只听徐子行道:“我刚才看这个叔叔脚断了,行动不便,我把他扶到餐桌那边!”
盛嘉言的心梗了下,他很想对徐子行说:他只是有点骨裂,并没有骨折!他可以自由行动的!
但盛嘉言觉得以徐子行的性子估计不会听他的解释,他认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拽不回来,就像是他认为他的亲爹已经死了,就算盛嘉言站在他面前、徐珺遥亲口承认盛嘉言是他亲爹,徐子行脑海里那个‘他亲爹已经死了’的认知依旧没有改变。
他可能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这种变化,盛嘉言也不敢强硬地逼着徐子行改变他的想法。
徐珺遥拿着碗筷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看着盛嘉言,盛嘉言回以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徐珺遥头疼地看着徐子行,但徐子行刚才确实是扶着盛嘉言走过来,出了力,徐珺遥不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只能点了点头,“嗯,这次算你一次,你做得很好,但下次别做了。”
徐子行:?
“为什么?”徐子行耷拉着眉眼,看起来有些失落。
徐子行虽然是件漏风的老头背心,但盛嘉言也不忍让徐子行有半点的伤心难过,当然,如果徐子行因为调皮捣蛋被徐珺遥揍而难过,盛嘉言会选择性失明,视而不见——儿子虽然重要,但对于盛嘉言来说,徐珺遥才是他心里不可替代的唯一。
盛嘉言学着徐珺遥那样,摸了摸徐子行毛茸茸的头,语重心长道:“是我太重了,你的力气太小,万一你扶不住我,我会把你压伤的,所以下次我撑拐杖过来就行。”
“行吧。”徐子行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失望不能再继续帮助盛嘉言,还是失望失去了一次做好人好事完成作业的机会,盛嘉言也不想知道。
知道得太多,会变得不幸。
徐珺遥好笑地看着徐子行,“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把下午没写完的作业写完。”
徐子行的表情更加难过了,他想着还没写完的作业,表情悲痛,一顿饭吃得宛若断头饭,不过也不影响他一顿饭能吃一大碗的好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