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顾轩一直用那意味难明的视线盯着她,付绵绵为男人会出言劝解,不过对最终却并没有选择开口。
只是在今早帮她出叫车后,慎重的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万事小心。
付绵绵觉得顾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黑眸前未有的深邃,其中翻滚着的过于浓烈的情绪,她似懂非懂。
不过男人似乎还继续说些什么,只是薄唇在动了两下后又放弃了。
这时,灰突突的马车终于缓缓地停在了巷弄中的某一处,面的车夫恭敬的开了口:“姑娘,柳府到了。”
眨眨,付绵绵从记忆中剥离,慢悠悠的下了车,仰起头打量了一番前的大门。
从表上,这柳府自是要比尉迟王府寒酸的多,上面高高悬挂着的牌匾也是普通木头制成的,常年的风水日晒雨淋已有了褪『色』及开裂的趋势,倒是颇为符合柳青山行走在为自己塑造的两袖清风的子形象。
很快,咔哒咔哒的车辙声再次响起,车夫驱使着那匹起来瘦弱的老马缓缓地离开了这巷弄。
几乎在同一时间,前那扇不大起的木质大门也从里面被拉开了一道缝隙,一身着家丁衣裳,长相有些小气尖利的男人探出了头:“你找谁?”
付绵绵微微颔首算是问,旋即开了口:“劳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主家,就说付氏前来拜访。”
柳府门房的家丁有些迟疑,不过许是觉得她衣着还算体面,是没有即刻回绝。就在二人陷入诡异的僵持中时,门内又再次传来了一道男声:“小兔崽子,你在那边探头探脑的作甚?”
家丁连忙扭过了身子,一脸的谄媚:“胡总管,门有位小娘子叫门,非要见老爷一面,并称自己是付氏。”
“付氏?”胡总管的声音忽拔高,下一秒柳府的大门就被完全拉了开,旋即『露』出了一张付绵绵觉得有点熟悉的脸。似乎刚刚入京那天,二人在尉迟王府门口打过一个照面。
而那边的胡德也自是认出了门的人,且不说这段时日自家老爷常把青河县付氏挂在嘴边,昨日他还奉柳青山命特意去调查过与尉迟世子妃同去国府人的身份,结果也是他万万没料到的。
当了,柳青山这会儿并未将被『逼』和离事说与旁人,胡德只当付绵绵依旧是柳府那素未谋面的女主人,是态度还颇为殷勤。
“混账玩意儿,还不快着去后院禀报老爷?”胡德回头呵斥了一声,随后迎了出去,走到女人近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尴尬的躬身张了张嘴:“夫……夫人,您请,老爷要是听闻您归府,定会高兴的。”
“你识得?”付绵绵对于对脱口而出的称呼惊诧的眯了眯,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一边在胡德的邀请下进了柳府,一边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胡德虽不知主家间到底生了什么事,但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前人的反应像不大正常,只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他自是不贸将柳青山吩咐他私下里调查的事情说出来,最后过反复斟酌,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说辞:“老爷时常会在奴耳边念叨夫人,老奴一见到夫人周身气度,便觉得就是了。”
“哦?你就不怕是个骗子?”付绵绵斜睨了一,顺势打量了一圈柳府内的情况。
甫一进门就是个很正常的屏风墙,上面雕刻着山水画的石头浮雕,瞧着很是清雅。绕过屏风墙便是一处不算大的院子,地面已用青砖铺满,起来干净又整洁。再往前就是柳青山日常用来招待客人的正堂,正堂两侧有着通往后院的连廊,简单的布局令人一就得到尽头。
“怎么……”胡德讪笑着要回应。
忽,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温和的男声:“绵绵,你当真来了!”
语调中带着三分不敢相信和七分惊喜,付绵绵循声望去,正是柳青山。今日对远不如昨日去尉迟王府穿的正式,身上只是简单罩了一件深棕『色』的简朴长袍,一头长由一根木簪简单的束起,或许是因为刚刚起身不久,其身上还带着一丝晨间特有的微微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