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要去向何处,心生惶恐,想要挣扎却又无法,就像她自己的命一般,生死由不得做主。
就快要被拖出院子前,她用力的回头望了一眼,好似看到了一道小小身影……
安阳公主府发卖了上百奴仆一事,京城到处传的沸沸扬扬,有人提起此事来,暗嘲安阳公主行事实在太过冷血无情,视人命若草芥。
“小郡主不是已经醒了吗?”
“都说是有人下毒害小郡主,闹的人心惶惶,可到现在也没抓到凶手。”
“那小郡主打出生起就身体不好,三天两头都在养病,许是本就命不好……”
“安阳公主也太任性了些,小郡主的命是命,那些奴仆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不过是仗着陛下宠她,胡作非为罢了。”
“从前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公主便可以枉顾国法”
“听闻朝中已经有大臣弹劾她……”
京中流言四起。
自然也传进了玉绥的耳里。
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如果有人在八年前便在宫中埋下流珠和庆春两枚棋子,布线长久深远,就只是为了等到现在,来谋害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显然并不会如此简单。
这才短短几日,京中风向一变再变,矛头直指向安阳公主。
有人想要害蛮儿性命,有人趁机落井下石……
背后之人同安阳公主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八年前,安阳公主也只有十四岁,娇生惯养的天之娇女,娇养在深宫里,有昌隆帝和太后庇佑着,谁会与她结怨?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
又或者说,谁会不怨她。
怨她之人里,会不会有同她骨肉相连的血亲呢?
就算现在他已经知道,当年在江南,娘不过是她的伪装,她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也不过是她随口编造的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我亲娘死的早,我爹又续了弦,继母不喜欢我,嫌我碍眼,却又想拿我换一笔不菲的彩礼,便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要把我送给六十岁的老员外做小妾,我是不愿的,便趁乱逃跑,逃到了柳州投奔我姑姑。”
素娘曾这样笑着说起她的身世,但说这话的同时,她的双眼却微红的泛着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