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下山。”张朝民说。
苏轶则说:“我看你平常训练时基本功一般,你走中间,否则我怕你要掉队。”
韩蜜以为这是一次寻常的演习,因为苏轶也在,因为他总想赶走她,她还认为,这是苏轶在给自己找麻烦。
她当然生气,心里火很大,但如今的韩蜜是个懂谦虚的好士兵。
“是!”她走到了俩人的中间。
这是山地野外驻扎营,要下山,开车的话是半个小时,但大雪封山的天气,车无法开,要步行,得抄近道,40分钟,但路特别难走。
仨人走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一人一只大探照灯,在高原茫茫的风雪中,像三只随浪浮沉的小渔船。
张朝民走在最前面,在开路,忽而他脚下一滑,韩蜜伸手就拉:“师哥小心。”
苏轶于后面一笑,闷声说:“你俩这默契,夫妻都没有。”
韩蜜说:“那当然,我们是兄弟。”
兄弟这个托辞苏轶听了太多回,已经不觉得新鲜了。
这番送韩蜜回去,他就不打算再接收了,此时得给她做思想工作,他说:“韩蜜,像女子特勤大队,海军陆战队那些地方,女军人很多,但没有女长官,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女性的身体素质决定的。”
韩蜜早就知道苏轶想送走自己,正好这是下山的路,她明白点啥了。
“苏营,张连,你们这是想送我走吧?”她说。
因为目前还不知道首都出了什么事,张朝民说:“家里有事,你得回去一趟。”
但苏轶非要说:“边防太辛苦了,你是女孩子,还是回首都军区的好。”
任务不能违背,但韩蜜已经整整忍了苏轶三个月了,她非常生这个营长的气。
她声音立刻拔高:“苏营,你一直瞧不上我吧,怎么,我在训练中给连队拖后腿了吗,痛经的事,我都说过了,我可以解决,而且那天我并没有耽误我的任务。”
风雪中,苏轶回头,大衣领子给雪吹在脸上,扑搧扑搧,他说:“但你也不是最出挑的。”
韩蜜的领子也打的脸丝丝作痛,她咬牙,高声解释说:“我是从平原来的,还在高反期,我不是不够出色,我是要保存实力,因为如果太拼命,会诱发高原反应,这你比谁都知道。”
苏轶把大衣领子拍开,高声说:“很多男性军人也会有高反的情况,但他们任务完成的比你更出色。”
韩蜜脚下飞快,渐渐走到了张朝民前头,此时风倒小,雪纷纷扬扬。
她回头,高吼说:“但他们经常伤病,动不动就高反,而我,除了痛经,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我是要当指挥官的,我爸从小就教育我,作为指挥官,能力可以不出众,但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因为我会是一支队伍的中枢。”
苏轶也赶了上来,高声在吼:“韩蜜同志,你不愧是韩旅长的女儿,理论非常扎实,我相信你回到首都军区,也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