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再休息休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江辞穆只能依着她。掀开岁念额头上的碎发,轻轻触摸那块伤疤。
“怎么总伤额头。”许是刚抽过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无尽的怜惜,“女孩子哪是用来受伤的。”
岁念紧紧蜷缩在他的怀抱之中,仿佛干枯的树汲取最后一丝养分。
“我明天要回去上班了。”她轻声说,“你也好好工作。”
“要不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工作可以放一放。”江辞穆蹭了蹭她的发顶。
“不用了。”
时间不是用来让她哭泣的。更何况篡改报道的事情早已被领导发现,碍于她受伤才被暂时搁置。她理应回去给一个交待。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正好是新闻社里打来的。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那头开门见山地问。
岁念一愣。电话里这个声音似乎并不是社里的人,不过她觉得有些熟悉。试探着问:“章老师?”
“哟,还记得我啊?”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一声。
岁念讶异。
章西芸是她的大学老师,当年毕业出来,很多同学都转行做了房地产销售。岁念之所以走上记者这条路,全仰仗她的指导。
“您怎么会……您就是我们社新来的大编辑?”
“大编辑我可不敢当。”章西芸说,“我就不跟你在电话里寒暄了,伤好了就赶紧回来,你之前那一大摊子事还等着处理,明天下午我在办公室等你。”
“能明天上午吗?”
章西芸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说了明天下午那就是板上钉钉,一般不会再改。
果然,那头沉默了几秒,道:“给个理由。”
岁念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凋零的残花,低声说:“我的采访人为了救我去世了。明天下午是他的葬礼。”
“噢,这样。我对这个事有所耳闻。”章西芸说,“那就明天上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