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拒绝登船,以梅凤年的阴险狡诈,一定会起疑心。可能会对你们的行动有影响。你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温舒唯笑了下,晶亮的眸直视他的眼睛,“让一切‘如常’,才不会打草惊蛇。所以明晚的游轮晚宴,我一定要出现。”
沈寂唇抿成一条线,没有吭声。
无法反驳些什么。沈寂只是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她能如此冷静地为他思虑得如此周到。
“正如我相信你一样,也请你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吧。”温舒唯笑着,而后抿了一口酒,单手托腮,定定望着他俊朗平静的脸,“说起来,这好像我第一次送你出任务?”
沈寂动作忽的顿住,没有说话。
“来。”她笑,举起果啤易拉罐碰碰他的可乐,“第一下,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然后喝了口。
沈寂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离开,沉默地喝了一口可乐。
“第二下。”砰,果啤易拉罐子又碰上来。温舒唯还是笑盈盈的,“祝你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她又猛喝进去一大口。
沈寂望着她,淡淡地问:“还有没有第三下?”
“第三下,”温舒唯垂下眸,看着桌角的某一处像是发呆,然后说,“也是最重要的,祝你达成心愿。”
沈寂微怔。
温舒唯手里的酒递过去,再次与他手饮料轻砰,然后仰起脖子,一大口,直接把剩下的果啤喝干净。
窗外的冬夜,只有风凉凉地吹着。
温舒唯忽然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的破酒量,难怪当年谢师宴几杯酒就要他扛回家、连莫名其妙被人偷亲了都不知道,稀里糊涂过了这么多这么多年。真差得没谱――几度的果啤,一罐下肚竟然已经有了几分眩晕感。
她嘲笑着嘲笑着,然后就低低笑了起来。
沈寂沉默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一时无言。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很傻。其实不是的。”温舒唯轻声,喃喃地说,“我知道的。那些你埋在心底的,从来不对任何人说的事,我都知道。沈寂,我懂你,我了解你。”
沈寂忽然笑了,捏了捏她酡红娇艳的颊,“是么。”
姑娘很认真地点头,忽然抬头,略微迷离的眸子望向他的眼,定定道:“你的愧疚,你的痛苦,我都懂。有些罪孽不能被宽恕,我知道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所以沈寂,我真心希望你得偿所愿。”然后一顿,声音轻了些,“不要有后顾之忧。”
这些年,恶徒逍遥法外,无数英魂的在天之灵难以告慰。你的煎熬和挣扎,从来不为人知,但是我懂。
我爱你,所以我懂你,了解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做你该做的事,不要有后顾之忧。
成全你自己,不要有后顾之忧。
我会好好地,乖乖地,在原地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