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湄只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便赶紧跟着苍松进了府内,不敢再多看。
正是清晨,可天气却依旧阴沉。
自从那场雪之后,京城便仿佛再次进入冬日,天气冷嗖嗖的一直暖不起来,街上的行人穿着臃肿的棉麻褂子哆哆嗦嗦,街道上,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飞速行进,方向正是往宫里去。
沈云疏坐在马车里,半阖双目,听着外头的马蹄声和车辙滚动声,手中把玩着一根银簪。
那银簪看着很简单,单的一根,并无繁杂的饰物和点缀,只在最顶端的部分打成了云纹式样,十分耐看。
那晚,她戴着这根簪子,乌黑的发丝凌乱的从树洞中手忙脚乱的钻出来,双眸含着水光,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那眼神中带着疑惑、好奇……还有深深地惧意。
沈云疏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银簪上的那朵云,微阖的眼眸中泛起一丝与他平日里冷峻无情赫然相反的缱眷和需索。
快了……
尹湄。
沈云疏手指一动,那簪子便无助地掉落进他的掌心。
御书房内燃着沉香,温而不燥,香气浓郁。
沈云疏刚走进御书房,便听到“砰”的一声,一只铸金犀牛杯摔在他的面前,随即便是一声怒气冲冲地骂声,“郭元礼!”
“奴才在。”一位个子不高,面白清秀的中年太监急急忙忙的朝皇帝跪下,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却并不显得令人讨厌,他脸上带着天然的笑意,朝着皇上笑着说,“皇上请吩咐。”
“朕头疼地厉害。”皇帝发了怒以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面上反而看起来更加痛苦,“都是些什么庸医!”
“皇上您千万别动怒,您日理万机,也该歇歇……诶,皇上……”郭元礼看见沈云疏,忽然一滞,随即朝着沈云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并行礼道,“沈大人。”
皇帝赵峥旭看到沈云疏跟自己行礼,赶紧道,“矜严请起,快过来,朕正有事,头疼不已。”
“郭元礼,你出去候着。”
“奴才遵旨。”郭元礼笑着应声,随后便退了下去。
沈云疏与他擦身而过,二人都没有看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