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妧欣慰,心酸,也更心软。
所以她永远是外人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长公主,永远是朝堂上无人可以反驳的巾帼,是身后有满门忠烈的将军遗孀。
赵令妧垂眸看向已经眼眸泛红的裴少卿“可祖母毕竟已经老了,不能长久陪着你。”
裴少卿跟裴如意不同,他母亲早逝,父亲经年不见,边关苦寒危险,不知何时就会天人两隔。
赵令妧看向被她一句话说出眼泪的裴少卿。
“咱们都不着急,慢慢寻,总能寻到一个人知你,懂你,爱你,愿意握紧你的手,陪伴你走过余生岁月。”
“如此,可好”
裴少卿使劲点头,眼泪顺着年轻的脸颊滑落,啪嗒啪嗒滴落在膝上的青竹绣纹上。
赵令妧眉目舒展,笑容恬淡,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欢喜“好,这不是很好,以后有何事都不要小孩脾气,坐下来把话说开,这不就简单了”
裴少卿低下头,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睛,喃喃道“孙儿知道了,但凭祖母安排。”
裴如意仰头看向赵令妧,赵令妧歪着头,冲裴如意挑眉一笑。
再面对裴少卿时,声音依旧慈悲伤感“咱们慢慢看,漫漫寻,祖母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裴如意“”
我的奶奶,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奶奶。
这一场大戏之后,裴少卿很是老实了几日,而赵令妧却忙碌起来,开始给孙儿安排亲事。
赵令妧不是老传统,也不是死脑筋,她倒是没什么一定要门当户对的想法,只她相熟之人皆是世家夫人,皆出身高门,如此议论来去,说起来的姑娘皆是这些人家。
裴少卿虽总是到处吟诗作对,但他却又不通风月,往日里只同自己的同窗好友游玩,根本就没有机缘认识寻常闺秀。
而他如此身份,寻常闺秀姑娘若是瞧上他,怕也无人敢主动上前多说一句。
因此,一连几日,赵令妧同裴少卿讲的,皆是高门大户的千金。
待到马球赛前一日,裴少卿已相约同一位千金游湖,只不过两人皆是没有看对眼,裴少卿客气询问是否有意,那位千金直接道无意,裴少卿便未留钗,第二日亲自登门送了彩缎压惊。1
这一番折腾,裴少卿倒是看出些门道来。
他这日倒是未急匆匆回公主府,直接去了状元巷,正巧裴如意正在同母亲准备第二日马球赛所带体己,裴明昉也休日在家,陪在母女身边。